“经过此劫,你一切顺利了?”
回到医院复诊,伤口结过fèng合,像一只眼睛。
“余小姐,你需做物理治疗,如嫌伤口显突,可做矫形。”
医生叫我做几个姿势,我的左手不能屈至身后,也不能撑腰,功能只剩下一半左右。
“这需要一寸一寸练回。”
我缓缓穿回衣服,病去如抽丝,起码要一年半载。
“你的姐姐呢,”他忽然问:“她今日没陪你?”
我没有回答,抬起头看住他。
他说:“我叫阮轩,驻院外科医生,独身,从没结过或订过婚,亦无子女,身家清白,渴望有一个美丽女伴。”
我笑,“非要那样美貌吗?”
阮医生一本正经说:“差一分亦不可,况且,余小姐你此刻心qíng欠佳,我也不方便追求你。”
他有幽默感,这是很难得的优点。
我问:“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说我想约会她。”
“你是外科医生,你没有私人时间,不能随传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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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明白,她xing格成熟。”
我讶异,“你知道得不少呀。”
“你俩处变不惊,决非娇纵弱女。”
“我替你把名片jiāo给她,对了,邓志一如何?”
“他已出其不意院,听说回亚洲疗伤去了,他始终没见到你?”
我摇摇头,“那女子呢?”
“她仍在jīng神病院。”他yù言还休。
“这么久?她有否开口说话?”
“她只有一个动作,把手指屈成开枪那样,瞄准了护理人员,然后,嘴里轻轻说‘啪”!”
我身上jī皮疙瘩都爬起来。
“院方终于寻到她亲人,他们来看过她。”
“有痊愈希望吗?”
阮医生说:“她的主诊医生很有信心。”
我吁出一口气,“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激烈反应?”
“因人而异,说不定你的创伤一般深,只是不表现出来。”
他送我到门口,“记得--”
我点点头。
回家我把名片jiāo给圣琪。
圣琪摇头,“我不考虑同这种刻板的人在一起。”
“世上百分之九十五人口都有份正经工作,朝起晚息。”
“是,三十岁结婚,四十岁生子,五十岁退休,看着子女自大学出来找工作,循环演出生活。
一代继一代,愚公移山,jīng卫填海。”
“枯燥啊。”
她说下去:“每日七时起chuáng打点孩子书包及午餐,一边丈夫大声问:‘我那套条子西装自洗衣店取回没有?下星期表弟结婚,你去准备礼物,不可失礼,老妈气喘,想吃燕窝,还有,妹妹英文只得八十二分,你救救她’……”
“家亮,我们已到了旁徨路口,需要作出抉择,我决定自由自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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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岁时呢?”
“与你的子女调笑。”
“那怎么一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对小医生说,我野xing难驯,皮相虽佳,毫无灵魂。”
我说:“圣琪,我的家永远是你的家。”
“别说得那么伟大,眼前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我看着她,我要小心。
圣琪最会出难题。
她轻轻问:“你还记得那个老犹太?”
我点头,“他叫赫左,你与他尚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