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一酸,金山好不天真。
“孤儿寡妇,都应当得到额外照顾。”
我说不出话,只好大口喝香甜白粥。
“况且,你并非任何人的寡妇,你连保险赔偿都领不到。”
我好奇问:“你家有什么人?”
“两个姐姐。”
“叫什么名字?”不会是银山与铜山吧。
“翠山与秀山。”
“好清秀的芳名,你为什么叫金山?”
“注册时写错了,本来名叫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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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之差,变得俗不可耐,我忍不住笑出来。
这是他的手机响,“报馆有事催我回去。”
我说:“多谢你来探访。”
我把食具洗净,坐着读报,这时,有人按铃。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太太,我一怔,这会是谁?我并无与任何人的丈夫往来,我毋须心惊心跳。
“是余小姐吗,我是陈今山的妈妈,可以进来吗?”
我连忙拢一拢头发,打开大门请她进来。
她一进门,“哟,你与今山所住两幢公寓装修何其相似,想必是同一房东,我刚帮今山收拾家居,顺道来探访,说几句话,余小姐不会介意吧。”
我连忙斟茶递水。
她看着我,“余小姐你大病初愈?”
我据实答:“我的左臂受了点伤。”
“你很瘦弱,飘飘yù仙。”
我只得赔笑。
她重重放下杯子,“余小姐,恕我实话实说。”
我只好听她说下去。
“今山今年才廿三岁,刚自大学毕业,电视台新闻组上司赞他前途无限,我也这样看。”
我点着头,唯唯喏喏。
这小老太太,究竟想说什么。
“我希望他工作上做出成绩,才谈论男女私qíng。”
我恍然大悟,“啊,陈太太,你误会了。”
“听我说下去,”她脸色变青,“这不是他结jiāo女朋友的时候,尤其不是一个有病的寡妇,他的未来对像此刻应该还在大学里,健康活泼,身世清白。”
我一直还在点头,一时没有停止,看上去一定有点滑稽,我忍不住讪笑自己。
“你们认识没多久,此刻断开,还来得及,余小姐,请你放过今山。”
小老太有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她咬牙切齿之际,比别人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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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说:“陈太太,你放心,我与令郎不过是普通朋友,我决不会叫你担心。”
老太太好似觉得事qíng太顺利了,不置信地盯着我看。
陈金山太年轻天真,对人xing一些了解也无。
他说,一般是寡妇,可是在心胸狭窄的陈老太来说,同样qíng况,她是不幸,别人是缺德。
我们对别人,总是不能宽容。
我说:“我还有点事。”
“请把那几件食具还我,那是一整套,欠了不好。”
“是是是。”
我恭敬地把先前陈金山带过来的碗碟还给她。
“余小姐,请遵守诺言!”
我轻轻关上门。
我又到浴室呕吐,把食物全部呕吐gān净。
看,天底下果真没有免费午餐,叫人食不下咽。
下班,陈金山又过来敲门,我没应,我收拾了一些简单衣物到圣琪家,并且,请租务管理公司逐客。
活在上两三个世纪的人是很多的,平常藏匿在人群中,有事便站出来祭出法宝:你涎着脸人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你还敢说什么!叫人穿小鞋,戴帽子,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