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亲──,你权当我们死了好了。”
“怎么可以呢!”
“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他说。
“这话怎么说呢?”祖母说:“你坐一会儿,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请你继续对小曼好,我们便心满意足了。”
“但是──”
他站起来,自己便走到大门那里,坚持要走。
“放心,以后也不会再来的了。”他声音低低的说。
我心如刀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只是看着他。
他转头便走了。
我没有叫住他。一声“爸爸”是这样的陌生,叫不出口。
我几时有叫过“爸”呢?我自小以为自己是个没爹的人。
我看看祖母,把门掩上,上了锁,又坐在椅子里。
“他倒不是个坏人。”祖母喃喃的说:“大家都误会了。”
我忽然又想起母亲来了,她那种憔悴的样子,印在我脑子里,摆也摆不脱。
“你要回去看看他们吗?”祖母问我,“你想他们?”
“不,”我答:“还好,我只是奇怪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家。”
祖母笑了。
“就好像是一只小jī,一直活在jī群里,忽然有一天,鸭子跑来说他不是jī,你
说,祖母,那多难堪?”
祖母说:“傻孩子。”
“如果你对我不太好,祖母,那也罢了,唉。”
“gān吗叹气呢?小孩子应该明朗一点啊。”她劝我。
“偏偏你又对我这样好,叫我怎么办呢?”我问。
“你就留在这里好,你高兴去看你父母,也无不可。”
“这对你多不公平,对我却是占尽风光的。”
“没有办法,我总得想到,孩子不是我生的。”
“我倒没这个感觉,我觉得我的的确确是你生的。”
“唉,如果是真的,那该有多好?”她笑笑的说。
我低下了头。
这件事以后,好几个星期,我们都尽量活得与以前一样。
首先,我发觉祖母对我客气了,随后我发觉自己不想再叫他祖母。两个人都有一
点奇奇怪怪的生疏。
她还很年轻,一直叫她祖母祖母的,多么滑稽。
于是我改了口,含含糊糊的,不肯呼唤她那么多。
祖母是一个明白人,她不介意,她只是笑笑而已。
祖母说得好,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朋友是难得的。
我想搬出去住,然后与她维持朋友的关系。
不过祖母说什么都不答应,她说她怎么也不会放心的。
她又说我不会找到工作,没有能力照顾自己。
她都说对了。
于是我在家里,开始做更多的事qíng,帮祖母的忙。
我们之间建立更好的关系,我是较以前成熟多了。
有一天祖母忽然说:“我与你拜访一下你的父母吧。”
我问:“为什么?你想去吗?”我觉得有点奇怪。
“是的,我想去看看他们,”她说:“与你一块儿去。”
“他们住的那个地方,我倒记得。”我抬起头来说。
“以前我也真的太自私,小曼,一直把你占为己有。”
“祖母,你也到底养了我那么久。”我开解她。
“以前的错事太多了,小曼。实在我也没安着好心,要把你当孙女儿看待,我只
不过领养个小孩,将来陪陪我,替我做点事qíng,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