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太走近,坐在她身边。
诸辰连忙向长辈招呼。
“辛苦了。”
诸辰苦笑。
“我替你盛一碗皮蛋瘦ròu粥降火。”
诸辰味同嚼蜡。
“诸辰,倘若我送你一对金表,央你做非法之事,你可会应允?”
“我根本不喜欢金表、跑车、大屋。”
朱太太微笑,”看,你不受引诱,这么说来,人的路,由自身一步步走过去,也就不能怪社会不仁。”
朱太太是指,二人咎由自取。
“你回去休息一会吧,诸辰,你脸色甚差。诸辰摇摇头,躲进储物室,在桌子底下,挑了一个空位,蜷成一堆,很快睡着了。
梦魔并没有放过她,追上来,让诸辰又回到那小小泳池边,她看到有个女子脸朝上在水中载沉载浮,急得流泪,跳进水中,把女子身躯翻过来,吓得尖叫,原来那女子正是她自己。
诸辰一头冷汗醒转,一伸腿,踢到一件软绵绵东西,又大喊起来,那人跳起来,却是大块头张人脉,原来他也累极躲到储物室打个盹。
“对不起,对不起。”
大块头说:”没关系。”
“我睡了多久?”
有人大声擂门:”决定出号外,快出来准备。”
“号外?”
“廉政公署正式拘捕江子洋。”
“出来,看电视新闻。”
才打了一个盹,世上已千年。
同事都挤在电视机前,诸辰看到周专沉着镇定出来宣布消息,字幕打出”行动组助理署长”字样。
女同事议论纷纷:”哗,这人如此年轻升得这样高,又一表人才,不知结婚没有。”
“唉,当然已有佳偶,难道还等你与我不成。”
男同事不耐烦,”嘘,看我们的大广与阿周挤入围了。”
宣布完毕,记者挤上去采访,围得水泄不通。
大块头轻轻说,”他好像是你的朋友。”
“很久没有来往。”
语气既遗憾又惋惜。
“他没好好抓紧你。”
诸辰说得很客气,”不,是我没有福气。”
当然是我们不够好,怎会是别人不对,记住拉丁文:我的错。
诸辰黯然低头,比什么时候都相念周专。
任意的电话来了:”看到没有?”
“看到了。”
诸辰以为他指周专上电视公布消息。
“新闻处发出小段稿件:律政部长敦熊提早退休,将携妻女乘邮轮返回祖家。”
啊新闻处发出小段稿件。
这时老总向她走近,手里也指着那一段新闻稿啊。
他们两人走到角落密斟。
老总说:”你代表妇女版去访问他妻子。”
“她会说话吗?”
“不用她说什么,我们把访问趁这个时候刊出,让读者自由联想。”
“联想何事?”
“子洋集团律师被控收买法官,你猜那法官是谁?”
“那是十分危险的联想。”
老总脸色沉着,”他高官厚爵,为何突然宣布退休,他离开本土二十多年,已无亲友,有什么理由决定回乡?他年轻的第二任妻子是华人,小女儿才三岁,这件事疑点太多。”
诸辰苦笑,”我们已成yīn谋论专家,看qíng形他不会接受访问。”
“刚相反,我猜想他愈是要装得轻松,我已替你约了明日下午三时去敦府喝下午茶。”
诸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