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洋笑了,他的牙齿参差不齐,可是只显笨拙,并不觉他狰狞。
换句话说,他完全不像是gān大事的人。
诸辰喝一口茶。
江子洋忽然说:”很好很好。”
诸辰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把握住机会。
“江先生,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江子洋这样答:”我们jiāo换问题:你问我一题,我也问你一题。”
诸辰睁大眼睛,”好。”
“我先问。”
诸辰点点头。
江子洋开口,”你的线人杨过是谁?”
诸辰说:”我们推想他是中年高官,爱打不平,有正义感。”
江子洋凝视她,诸辰坦然无俱。
“轮到我问:江先生,做生意为何不用正当公平手法?”
“人xing贪婪,打开方便之门,生意只分成功与失败,你年纪尚轻,不明白这是唯一手法,也是世界通用手法。”
“你并无悔意。”
江子洋有点讶异,”诸小姐,你来此是为着做道德辩论?”
“社会腐败,小市民首当其冲受害于无形。”
他微微笑,”所以贵报打算继续揭露社会yīn暗面。”
“责无旁贷!”
他不再言语。
诸辰忍不住问:”这些日子以来,你就没有遇见一个拒绝你的人?”
江子洋答:”一个小孩,你。”
诸辰说:”我不算,我俩没有生意往来。”
“今日我约你来,就是为着谈生意,离开领先报提早退休,到外国读书,组织家庭,结婚生子,我替你筹备婚礼,置一间看到海景的房子。”
诸辰呆住,”否则呢?”当初,他肯定用同样手法对付张汉碧及唐天颢。
“不然你天天在报馆工作十八小时,过些时候,新人上场,把你的专拦挤到一旁,泠言泠语,诸多小动作,叫你知难而退。”
江子洋所说的,都是事实吧。
他必定是个一等一聪明的人,将人生看得再透彻没有,所以才有这样的成就。
江子洋笑,”社会的害虫除尽了,像你这种良弓也该藏起来了。”
“你不可能收买每一个人。”
江子洋站起来,欠欠身,”诸小姐,我的建议永久有效,你请周详考虑。”
“江先生,我的问题尚未问完。”
他摊摊手,”我们之间有协议!这不是一次访问。”
“你真名叫什么?如何自越南入境,有什么亲人,教育水准如何?”
“我真名江东,乘船偷渡入境,在乡全无亲友,只读到小学五年级,且不谙英语。”
“江先生,你真是奇人。”
“诸小姐,你年纪轻轻,也不简单。”
他聪明,健谈,坦白,慡快,诸辰觉得可以继续与他谈上一天。
可惜他是个忙人,时间有限。
“诸小姐,幸会。”
诸辰胸中灵光一现,”我有一个朋友周专,你可有约见他?”
这时,江氏的律师已经走进书房。
其中一人说:”大君,往警署报到的时间到了。”
江子洋向诸辰说:”诸小姐,人在江湖,失陪。”
他第一次露出一丝无奈。
走到门口,他却回头,”诸小姐,你是读书人,雍岛这个雍字,作何解?”
诸辰回答:”“雍即是水上一块小小陆地的意思,亦即是岛屿。”
“多谢指教。”
他在律师陪同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