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洋集团宣传部想过目。”
“不行,这不是他公司的宣传稿。”
“诸辰,本月子洋集团在敝报共刊十四页全版广告,是大家米饭班主。”
“庸俗。”
访问稿回来,最好看的大君一段,已被删除。
可是,信封里有一张子洋鱼翅海鲜饭店免费贵宾券。
同事一看,立刻抢去,”我岳母下周生日,我刚急得头发白,现在解决难题。”
晚上,诸辰问周专:”光是吃,可以构成受赂吗?”
“公务员可以天天出去吃流水席。”
“江子洋在雍岛,算是第几流企业家?”
“三线头接近二线。”
这是十分客气说法。
“可是他制造许多声势。”
“这也是生意手法。”
诸辰递一杯咖啡给周专。
周专握住她的手。
“什么事?”
“诸辰我渴望有一个家。”
诸辰温言开解:”有什么得服侍什么,一个家多麻烦,自窗帘到地毯都得定时洗净,chuáng铺被罩浴缸座厕均需清理,一天三餐,上下午点心要张罗出来,谁做这些?雇佣人,谁付他们薪酬?我们收入自已花都不够,倘若添了孩子,更加不用活了。”
“我愿意吃苦。”
“三年后你就想自杀。”
“我不是那样的人。”
诸辰说:”何必试炼自身。”
“这是否等于推辞我?”
“你有向我求婚吗?”诸辰反问。
周专不语。
过片刻他问:”任意可有提及成家?”
诸辰嗤一声笑,”你我都知道他脾气,他到五十岁仍然任意为之,他怎么甘心每朝起chuáng听某女咕哝。”
“假使某女是你呢。”
诸辰答:”那不会是我,做任意的朋友最舒服,这一点小小聪明我还有。”
周专说:”我等你。”
诸辰笑:”妈妈告诉我,有一个男生对我表姨也那样说,结果他真的等,等了三个月。”
那晚诸辰没睡好,半夜醒来,听到楼下有户人家在露台上搓牌,一边一句接一句在谈论孩子功课:作业艰辛,老师凶悍,不知还要捱多久,毕了业也不易找工作之类,接着吆喝:”三番”,笑着推倒牌又悉悉卒卒搓起来,管它chūn夏与秋冬。
虽然扰人清梦,诸辰却不讨厌他们,这是城市繁荣安定表现,家家户户不愁衣文食,大把闲qíng逸致。
倘若雷声隆隆,谁还有兴致打牌聊天。
诸辰想:几许太太,日复一日,这样就过了一辈子,看到别人为生活挣扎,往往还会诧异地说:怎么这样没有打算。
今日,周专向她提出婚事,她也有机会退休做小妻子。
诸辰在露台绳chuáng上盹着。
身边手提电话响起。
诸辰一看时间,已是早上九点正,红日炎炎。
任意找她:”诸辰,三十分钟之内快来金城银行总部三楼见我。”
“何事?”
“我也是刚知道,江子洋专程与我们总经理开会,你可一睹庐山真貌。”
诸辰立刻丢下电话梳洗。
她以最高速度赶到金城银行,任意在门口等她,替她扣上访客证,带她到三楼会客室。
“来了没有?”
“在里边说话。”
诸辰百忙中取出照相机。
任意按住她,”不准拍照。”
诸辰不出声,她的男装手表里藏有微型摄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