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德福皱了皱眉:“大过年的,你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蒋炎这才止住眼泪,眼中仍有泪花。
钟凯嘀咕:“收放自如,好本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其他人听见。
蒋炎变了脸色,把碗筷往前一推,拖起小钟蕾:“这里容不下我们娘俩,我们走。”
钟菱不会挽留她,钟凯更不会,姐弟俩坐着不动,夏扬和林佳媛又怎会开腔,刘维明只顾喝酒,蒋炎见没人理她,抱起蕾蕾冲上楼。
“好端端的一顿饭局被搅和了。”钟凯拿两根筷子敲打碗碟,无辜地缩了缩脖子。
钟菱微微冷笑,她敢打赌蒋炎绝对不会走,她忍了这么多年选择在此时离开,只会一无所有。
钟德福沉不住气了,他尴尬道:“我去看看。”
他离开后,钟菱也扔下了筷子。
夏扬轻抚她的头发,悄声安慰。
“我出去走走。”钟菱烦躁道,“你不要跟来,让我静一静。”
“你自己小心。”
钟菱在上次钓鱼的湖边,找了个gān净的地方坐下。
她和父亲的矛盾归根结底是因为蒋炎而起,她看蒋炎不顺眼,但钟德福始终是她父亲,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和他僵持下去,蒋炎是横亘在他们父女间的一根刺,总能轻易地扎进她的伤口。
有脚步声在她身旁停下:“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随便,这人工湖不是我家开凿的。”钟菱声音平和。
“大小姐……”
钟菱眸光凝聚成一条线,迫视着他:“我每次听你这么叫我都很烦。”
刘维明苦笑,话锋一转:“大小姐,夏扬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这个不用你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钟菱嗓音依然温和平静。
“嗯。”
“你没有别的要说了吗?”钟菱起身,拍掉身上的落叶。
“祝你幸福。”
钟菱表qíng放松:“维明,你也会幸福的。”
刘维明望着钟菱的背影,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钟菱看到夏扬在小楼门前等她,忙加快了步子,调皮地眨眨眼:“怕我跑了还是怎么,居然在门口监视我。”
夏扬把她冰冷的小手放进大衣口袋里,柔柔地说:“不会,维明已把你托付给我了。”
钟菱身体震了震:“你都知道了?”
夏扬刮了下她的俏鼻:“嗯。”
钟菱低低笑开:“他是我第一个喜欢过的人。”年少时谁没有倾心喜欢过的人,那些qíng窦初开的日子,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
刘维明是钟德福管家的儿子,自小是在钟家长大。父母双亡后,更是在钟父的资助下读完大学。他为了报恩,自愿留在钟家任劳任怨。并且迫于身份和自卑,不敢接受钟菱的求爱。在他心中,他永远都配不上钟家的大小姐。
钟菱淡淡诉说着。
夏扬静静地聆听。
“被人拒绝的滋味真不好受。”钟菱浅笑,脸颊上浮起淡淡酡红。
夏扬轻吁了口气:“幸好他那时拒绝了你。”
“嗯,否则就没你什么事了。”钟菱好笑道。
夏扬的唇滑到她的耳际:“我给你个机会向我求爱。”
“你想的美。”钟菱脖颈上的皮肤变成了娇艳yù滴的粉红。
夏扬还待进一步的动作bī她就范,钟凯在屋里喊:“老姐,爸叫你进来。”
钟菱使劲拽了下夏扬的耳朵,他扯开了唇角只是笑。
钟菱走进屋,发现蒋炎坐在客厅沙发上,气色俱佳,唇边还挂着一丝笑意。
钟德福笑了笑:“有件事要和你们说,我一直欠蒋炎一个婚礼,想过几天把事儿办了,不用请很多人,就两家亲戚聚一聚,摆几桌酒宴就行了。”
“我不同意。”钟菱想都没想,一口拒绝。蒋炎和父亲只登记,没办过婚礼没摆过酒席,在传统的中国人眼中她就不是真正的钟家人。她可以容忍蒋炎住进钟家大宅与她共处一屋檐下,但无法忍受她占据钟夫人的头衔,这是她母亲的位置,任何人不可以剥夺。
蒋炎嘴一扁,又要哭闹。
钟德福以眼神制止住她,温言软语道:“菱菱,爸爸希望你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