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一夏_作者:叶紫(98)

2017-03-27 叶紫

  钟德福被钟菱识穿心思,不自在地轻咳。

  “我饿了,爸。”钟菱柔声说。

  “我马上让他们开饭。”

  一顿饭吃得温馨平淡,父女俩竟难得没有吵嘴。

  但好景不长,下午不到两点,蒋炎抱着钟蕾回来了。

  钟蕾一见到钟菱眼睛一亮,拼命地扭腰下地,跌跌撞撞地扑向钟菱:“姐姐,姐姐抱。”

  钟菱把她搂进怀里,悄声说:“姐姐给你买的娃娃放在你房里了,你一会去看。”

  钟蕾使劲鼓掌:“姐姐好,姐姐乖,蕾蕾最喜欢姐姐了。”

  蒋炎板着脸:“蕾蕾,妈妈告诉过你到家第一件事是什么?”

  “洗手。”钟蕾细声细气地说。

  “那还不去?”

  “哦,”钟蕾不qíng不愿地离开钟菱的怀抱,被保姆抱去浴室。

  “喂,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蒋炎不咸不淡地问。

  钟菱扭过头,当没听到。

  蒋炎一跺脚:“你可真有教养!”

  “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我不叫喂,已所不yù请勿施于人。”钟菱不是软弱,从前是懒得和她计较。

  “你……”蒋炎脸色变了变,傲慢道,“中文学得不错嘛,在国外八年倒是没有忘本。”

  钟菱目光深沉如汪洋大海:“是,所以我回来了。”言下之意,这是她的家,虽然蒋炎是钟家这栋大宅子的女主人,但她钟菱回自己家还无须向她报备。

  蒋炎冷哼一声,不屑地一甩长发,找钟蕾去了。

  钟菱转向父亲:“爸,我走了。”

  钟德福搓搓手:“才回来多久又要走。”

  “我会常常回来陪您的。”钟菱的态度在软化,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争锋相对,钟父已感到满足,而且钟菱这个人bī得她太紧,她就会离你更远。

  “让维明送你。”钟德福说,“他送你我放心。”

  钟菱想了想:“好吧。”

  一路上都很安静,刘维明不说话,钟菱不会主动打开话匣。

  临到下车前,刘维明终于开腔:“大小姐,董事长说你要结婚了。”

  “是的。”钟菱语气淡然,仿佛说的是旁人的事。

  刘维明眉目平静,不言不语。

  “你不恭喜我吗?”

  “恭喜你,大小姐。”

  “谢谢。”钟菱得到了这句祝福,似乎心满意足地下了车。

  刘维明目光幽沉,是他拒绝了钟菱,是他先自放手,钟菱只是照着他的话寻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可为何他那几分掩藏得很好的妒意和酸涩仍然悄悄涌上心头。

  周日钟菱在家大扫除。

  她很卖力地将卧室、浴室乃至厨房和露台都收拾了一遍,全部打扫gān净后她却发起了呆。

  茶几上是一套泡制功夫茶的茶具,上个月夏扬当宝贝似的买回来,每晚都要研习一番温壶、润茶、浇壶、运茶的工艺。然后把第一盅茶献宝似的端给她,期待能得到她的一句半句赞赏。

  客厅里有一盆从露台搬进来的仙人掌,夏扬说它能吸收辐she,对身体有益,又最容易养活无须jīng心打理,最适合放在电脑旁。

  书房的简易熨板和熨斗是上回他们在家乐福买的,每天晚上钟菱都帮他把第二天要穿的衬衣熨烫品平整。

  还有电视机柜里一整盒的影碟,从好莱坞大片一直到周星驰的搞笑电影甚至八点档的苦qíng片都有,代表了他一贯恶俗的品味。

  沙发上摊着一本翻开的金刚经,曾被钟菱戏谑调侃他是否有出家当和尚的想法。

  她烦躁地搔搔头皮,手上jīng巧的戒指钩住发丝,她不耐烦地拉扯,生生扯下几根断发。那是夏扬求婚时的戒指,她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般的没有还给他。

  不知不觉,短短几个月,生活中就满是他留下的痕迹。

  钟菱像是中了邪一般,痴痴地想,想想又笑出声。

  原来他早就是毒药,再也戒不掉。

  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钟菱这样的人。

  很多次她都想对夏扬说出心里话,想要开诚布公地和他再好好谈一次,都开不了口。而夏扬这次也铁了心似的,坚决不肯放低姿态。

  或者两人都在寻找一个更好的契机。

  9月的某一天,钟菱在外面吃完午饭,突地雷电滚滚,大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