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谈笑风生,表露了qiáng烈的幽默感,而且姿态有种说不出的优美,难怪德松要对她倾心,而
在老人家的眼中,无异锋芒太露。
饭后她推开碟子说:“我累了,要回家在热水中把灵魂泡回来,你们哥儿俩多聚一会儿,
怎么说法?什么抱住膝头详谈?”
“得了,你走吧。”德松笑,“司机会送你。”
小芝向我浃浃眼,板起她的公事包,走了。
我问德松:“她是gān什么的?”
“某大财团的市场经理。”
“你如何认识她?”我更好奇。
“志qiáng,”他忽然正颜说:“我一辈子只爱过她一个人,非卿不娶,你反对无效。”
“我没有反对呀,我gān嘛要反对?”我否认。
“你现在不反对了?”他意外。
“这么一流的女子……”我喃喃的说:“我喜欢她那种谈笑用兵的态度,你知道吗,德松,但凡有知识的女人,给男人最大的负把便是她们那副千变万化的脑袋!现在小芝既聪明,又没有威胁xing,太理想了”
“谢谢你。”德松兴奋地摇晃着我的手臂。
如果我是他,我不会说谢。
有一句话我没说出来。我想说,像小芝这样jīng采的女郎,我看在眼内,也已不得占为己有。
那夜我躺在chuáng上,捧着后脑,质问我自己:陆志qiáng,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你是怎么搞的?那小子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一定是因为寂寞久了,所以妒忌德松有伴,一定是这样。我终于睡去。
第二天德松设“宴”在城市俱乐部,星期六中午时分!人挤得很,德松说俱乐部的入会费要十万元,不知怎地,照样有人踏破门槛,香港人的钱从何而来?我怵然而惊。我呢?
我要赶快找个好差使,别老跟着德松吃吃喝喝,làng费光yīn,他不要紧,他老子有的是钱,
我怎么办?
我跟德松表示要找工作。
他说:“隔行如隔山,志qiáng,我尽管跟你打听一下,不过香港跟外国一样,看报上的聘人广告便行。”
好小子,教训我。我不悦的说:“我知道,三千块一个大学生,五千块要有五年经验。”
德松讶异说:“志qiáng,你总得从头开始呀,像小芝,她六年前回来,才两千五百块月薪,
现在跳到一万二,明年就万四。”
“甚么?才万四.”我冲口而出。
德松睁大眼睛,“志qiáng,化学师此地俯拾皆是,没甚么大不了的,你别以为香港是乡下,见到个把留洋的大学生便视若瑰宝,这里人人是大学生。”
我更不高兴,“别忘了我也是香港人。”
德松缓和下来,“是,志qiáng,我劝你慢慢来,反正你没有家室,大把时间打基础。”
我喝起闷酒来。
他又说:“香港不错是冒险家乐园,但却不是大学生乐园……”
我听不进耳朵去。
殷天芝来了。她永远令人jīng神一振,她爱穿纯色衣服,今天一套浅灰的上衣、裙子及外套,分外jīng神奕奕,鼻子因风大而chuī得微红,我看到她心qíng便安定下来。
她打量我们两人,“怎么搞的,两兄弟像是不开心。”
我掩饰说:“德松在告诉我,在香港找事有多痛苦,吓得我魂不附体。”
天芝说:“找差使很容易,找一份好的差使就比较困难。”
我说:“我在美国的月薪都有两千多。”
天芝安慰我,“在香港也找得到。”
德松笑,“可是美国大部份地方的生活朴素,香港的东西多贵!五千元吃顿饭,三千元买件毛衣,小芝,你身上的套装,起码七千,港币花起来像日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