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霜的眼泪又快落下,她从来都不是柔弱的女子,可在尉迟骏面前总是无法掩饰qíng绪。
尉迟骏凝神片刻,缓缓张开双臂,云清霜顺从的投入他的怀抱。尉迟骏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梢,喃喃低语,“清霜你可知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光。”他的手心贴着她的手背,最后用力的握紧。
云清霜几yù落泪,她qiáng忍着心酸和悲痛,在他耳畔一字一句道:“我也是。”
尉迟骏欢喜的拥住她,他暗沉的眸子突然溢出流光溢彩,“清霜,你这句话,我盼了很久很久了。”
云清霜往他怀里靠了靠,那是她毕生都无法割舍的温暖。
尉迟骏略嫌冰凉的唇倾上云清霜的眼皮,浅啄了下,蜿蜒而下,云清霜闭起眼,微微仰首,尉迟骏却在这时放缓动作,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只手悄悄按住了腹部。
云清霜心细如发,目光下移了几分,发觉不对劲立刻问道:“是不是我弄痛你了?”她急忙直起身,尉迟骏现在的身体状况极差,经受不住她的重量。
“不是,”尉迟骏缓缓摇头,胸前一阵剧痛,体内真气冲撞如翻江倒海,他身子前倾几乎要呕出血来。
云清霜吓的面无人色,呜咽声断断绝绝如淅淅沥沥的雨点,“都是我连累了你。”
尉迟骏说不出话,用手死死摁住腹部,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逐渐缓过劲,他捧起云清霜满是泪水的脸庞,“清霜,你毋需介怀,这一切都是我心甘qíng愿的。”他的双眼明澈透亮,表qíng认真而执着。
云清霜失声痛哭,哽咽难言,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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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几株红梅斗雪怒放,繁花压枝,香韵满园。
云清霜有一下没一下的捣鼓着药糙,师父的医书上记载一种解毒方法,虽然不是针对穿心跗骨针,但这种毒与穿心跗骨针毒xing发作时的症状极为相似,她试着给尉迟骏服用,这药其实于减缓毒发时的痛苦并没有很大疗效,但尉迟骏不忍拂她的好意,由着她折腾,竟也拖过了十来日。
煎好药,云清霜吩咐小瑾端去房里,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发呆。须臾,她从枕下取出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丝帕包,一层层打开,待剥开最后一层,里面赫然躺着三枚细小的银针。
这便是在云清霜体内潜伏长达半年之久的穿心跗骨针,尉迟骏替她驱毒时从后颈大椎xué顺着污血流出,这是种十分歹毒的暗器,若是随意丢弃被人拣去则害人害己,云清霜考虑再三后还是觉得由她保管最为安全妥帖。
她在指尖缠上厚厚的纱布,小心拈起一枚,放到鼻尖嗅了嗅,有一股子腥臭味,针尖上还闪着幽幽的蓝光,云清霜目光中现出厌恶,将它挪远,这毒针不仅使她险些丧命,如今还将尉迟骏害成这样。
“师姐,你千万不可做傻事,”小瑾不知从什么地方扑过来,冒冒失失的yù抢夺云清霜手中的毒针。
这毒沾上一点就足以致命,云清霜赶紧藏到身后。
“师姐,你这样做岂不是辜负尉迟公子对你的一片深qíng。”小瑾义正严词道。
云清霜淡然一笑,“小瑾,你误会了。”
小瑾迷茫的望住她。
云清霜伸出手,“我若要自寻短见,何必这么麻烦。”
小瑾一见她手上缠着的纱布,立刻明白是自己xing子太急行事冲动,也有一丝后怕,她讪讪道:“师姐,对不住了。”
“傻丫头,师姐知道你是关心我,又怎会怪责于你。”云清霜笑容清清淡淡,可看在小瑾眼中,她即便是在笑,也难以到达眼底。
有黑影在门前闪过,云清霜喝道:“什么人?”
小瑾奇怪道:“庄内就只有我们三人,其他的师姐妹都被我打发下山购置过冬的用品去了。”
“莫非是庄内来了敌人?”云清霜暗自思忖。邀月山庄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寻常人是不敢轻易上门挑衅的。
说话间,那一小团黑影噌的一下窜进屋里,云清霜眼明手快将手里的毒针就势she出,小东西咚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清霜这才看清楚,竟是她曾经救下的雪貂,此刻它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云清霜万分后悔,那雪貂定是循着她的气味一路寻到云苍山来,还没有好好亲热一番,便被暗器所伤。
云清霜内疚的蹲下身体,抚摸着它长途跋涉过后脏乱的毛发。毒针是从它尾处she入,尚留出半截在外面,云清霜直叹气,自己虽说救过它的xing命,如今却也是自己生生剥夺了它生存下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