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眼尖的瞅见屋外的尉迟骏,“骏儿你快拦住她。”
尉迟骏已经听见屋内的争执声,一回头,正巧瞧见李兮妫泪流满面的跑出来,他急忙阻在她身前,李兮妫根本不理会,拼命挣扎,尉迟骏只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师兄,我们来错了。”李兮妫红着眼圈道。
尉迟骏声音沉沉,“师妹,你别冲动。”
“我不该回来的,我简直是自取其rǔ。”李兮妫胸口一窒,扁起了嘴道。
这时,刘盈已然追上了他们,“阿兮,你一走就是七年,这次你又要离开多久?”她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哭腔,肩膀轻颤,竭力压抑着qíng绪。
尉迟骏附和道:“这些年师母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你真忍心让她又一次伤心吗?”
李兮妫嘴上没说什么,但身体不再僵直。
尉迟骏附在她耳畔道:“给师父道个歉就这么难吗?”
李兮妫猛地挺直了背脊,“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这孩子。”刘盈叹息道,父女俩是一个脾气,都犟的很。
尉迟骏摇了摇头,这师妹是打小被宠坏了,这回连他也无法站在她这一边。“阿兮,你若要走,师兄不拦你。但你好好想想,师父师母还有多少个七年能等你,在这世上最疼你的人又是谁。”
李兮妫一愣,尉迟骏从没有用这般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她有些难以接受,重重的推开了他。
尉迟骏也没再理他,扶住刘盈,温和道:“师母,我们回屋去。”
刘盈犹豫着,“那阿兮怎么办?”
尉迟骏淡瞥了李兮妫一眼,“由她去,我相信她会想明白的。”
刘盈神色间露出疲态,低低的叹了声,随尉迟骏回了屋。
李兮妫几次抬头希望母亲和师兄能够转身,哪怕是看上她一眼,她大概就会立刻抱住母亲痛哭一场,但始终没有等到,她几乎是绝望了。
隔着窗户,李兮妫的身影单薄而孤寂,刘盈心疼的道:“我去瞧瞧她。”
“不准去。”李笑还在气头上,一口回绝。
尉迟骏平静的开口,“让她静一静也好。”
刘盈暗暗垂泪,李笑只顾叹气,自言自语道:“若是当年阿兮嫁给了骏儿,那该多好。”
尉迟骏黯然一笑,如果当年他娶了李兮妫,大概就不会认识云清霜,也就没有机会知道什么叫做qíng到深处,生死相依了。
李笑表面上一说到李兮妫便咬牙切齿的,其实对她的关心丝毫不亚于刘盈,口中说着些不相gān的话,眼角一直盯着外头的李兮妫,生怕她一时想不通,扭头就走了。
尉迟骏这大半年都有没有回过师门,刘盈自小当他亲生儿子看待,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尉迟骏说了些在西茗国遭遇的奇闻异事,但刻意隐去了同云清霜的邂逅。他突然忆起了什么,也没有细想,脱口道:“对了,师父师母,徒儿见到了师伯。”
刘盈浅笑以对,“这孩子糊涂了,你不是去找你司徒师叔的吗?”
“是丁师伯。”尉迟骏朗声道。
刘盈手中的茶盅应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李笑怔了怔,已抢在刘盈前问出口,“你是在哪里见到你丁师伯的?”
尉迟骏颇有些为难,倘若说出丁逸的下落,他同云清霜间的纠葛势必难以隐瞒,他寻思片刻,避重就轻,拣一些同丁逸有关的事来说,幸好刘盈、李笑的注意力全放在丁逸身上,也就没有觉察到他话中的破绽。
“骏儿你还记得你丁师伯的住处吗?”李笑沉默了半晌道。
尉迟骏闭目回忆,“徒儿应该可以找到那个地方。”
李笑拧了拧眉头,“二十多年了……”他顿了顿,侧过头不经意的扫了刘盈一眼,“骏儿,明日一早,你便带我们去找他。”
尉迟骏敛衽一礼,“师父,徒儿明日就要赶回去。”
“这么匆忙?”李笑诧异道。
尉迟骏微微一笑,“师父您忘了,两日后的比武,徒儿势在必得。”
李笑捋了捋长须,若有所思。
刘盈蓦地开口道:“二十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天。”
“也好,骏儿你专心比武,找寻你师伯的事,就过些时日再说吧。”李笑眯眼挑起一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