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跪着不敢说话。
“你跪着做什么,作践自己,没有人会在意”云清霜好似在说南溪,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姑娘,南溪对不起你。”
”不用你惺惺作态。”云清霜心力jiāo瘁。不想再见到她。
“姑娘。”南溪忽然抱住她的腿失声痛哭。
眼泪在眼眶里中打转,云清霜qiáng忍着不让它流出:,即便是南溪背叛得如此理直气壮,尉迟骏无qíng无义得这般轻而易举,她有自己的尊严,她不能被击垮。只是那恨意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像是一把烈火,烧得五脏六腑无一处完整。不知坐了多久,南溪的声音再度传来,“姑娘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静默。
就在南溪以为她不会开口时,云清霜道:“我吃不下。”
“都是些清淡的菜,也是平日你喜欢的,吃几口,可好?”南溪几乎是在哀求她。
云清霜慢慢仰起脸,冷冷地道:“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什么?”南溪不解地问道:
“软骨散。”云清霜淡淡道:
南溪手颤了下。
“拿走吧,我不会吃的。”
“这些菜里没有下药,姑娘信我。”南溪急急道,“姑娘现在还不能动弹,是么前遗留下的药”比再过几天可自行恢复。”
云清霜唇动了动,没有吭声。
“那喝口汤好不好?”南溪舀一勺送到她嘴边。
云清霜机械地含在嘴里,又尽数吐出。
“ 姑娘。”南溪泪水涟涟。
“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云清霜下了逐客令。
南溪含泪退出。
屋里一片黑暗,思绪一点点地飞离身体,云清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还能丙做利‘么,将头深深地埋入双臂,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滑落。须卜的伤口大概是没有得到及时处理的缘故,一直隐隐作痛,但比起心上的痛,这又算得了什么!
哭得累了,云清霜又笑了起来,笑自己的痴傻,笑自己的愚蠢。
风chuī散了她的鬓发,她毫不在意,指甲深深地嵌人掌心,已感觉不到疼痛。原来只是她一个人将感qíng看得这样重,却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甚至开始怀疑,尉迟骏是否曾经真心地爱过她。
而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把他当成了全部。
流光容易把人抛,当深爱上的时候,却回忆不起是如何爱上的了。心碎了,梦就醒了;心碎了,也就不疼了;痛到麻木,也就没有了任何知觉。
如果可能,她希望从未遇见过他。
如此又过了几日,云清霜身体逐渐恢复,南溪果真没有欺骗她。除了还不能动武,走动已完全不成问题。
云清霜穿戴整齐,理了理鬓发,走到门口,没有悬念地被拦下。还是那句话,没有尉迟大人的命令,她不得离开。
云清霜没有退缩,依旧往外走。
其中一人道:“我们不敢违抗尉迟大人的命令,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另一人道:“姑娘再不止步,我们只能无礼了。”
那二人举起刀剑,云清霜瞧都不瞧一眼,直直迎着过去。她美目一沉:“你们最好把我杀了 。”
眼看着她纤细的身体就要撞仁刀刃,那二人只得收了手。
云清霜轻蔑地冷笑,义无反顾地走出门。
“南溪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南溪凝视着泥泞山路,良久才道:“让她走吧。大人那里由我察告。”
云清霜问头远望,原来这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别院,和她打小居住的邀月山庄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座不知名的小山,前些天刚下过雨,山路湿滑,云清霜走了几步已是láng狈不堪。
她顾不得这许多,二步并作两步,在天黑前终于摸到山脚下。
有过路马车。见她形状可怜,又是刚巧赶往乾定城,遂答应载她一程。马车颠簸,泛起心事无数,事到如今,她的出路又在何方?
进了城,云清霜谢过了车夫。她不愿意回听雨轩,也不敢去医馆,伸手摸出几枚铜板,想了想,找了间茶馆,寻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叫上一壶清茶,她躲在角落里自斟自饮,倒也不引人注目。
心qíng难以平复,她盼望能听到一点儿什么,可又害怕听到她最担心的那个结果,一颗心悬在半空不卜不下。如果事实真是如此,让她qíng何以堪。不知何时,茶馆忽然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