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夏侯熙打算放下张若生放手一搏时,却听尉迟骏高声道:“是我。”他背负双手缓慢走出柴房,慢吞吞道:“这里没有人,我们去别处看看。”
“是。”恭敬的回话声,一转眼,这几人撤的gāngān净净。
尉迟骏回身又略带深意的撇了云清霜一眼后才转身离去。云清霜一颗心兀自跳个不停,直到他清癯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才松了口气,背上已被汗水浸湿。夏侯熙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低低道:“走吧。”
出了柴房,走过一条狭隘的通道便是别院的后门。许是尉迟骏适才的话起了作用,他们没有再遇上守卫,一路顺畅无阻。快接近门闩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毫无预警的挡在他们身前,若不是他及时出声招呼,云清霜袖中的暗器已尽数掷出。
他叫的是:“将军。”
夏侯熙微一点头,“先离开这里,其他事稍后再说。”
这突然出现的便是和夏侯熙一同夜探司徒别庄的永禄。他也是极识眼色之人,赶紧说:“将军,我来驼他。”
夏侯熙也不客气,任由他接了去,只是叮嘱道:“手脚轻点,他受了重伤。”
一行四人,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我轻轻的飘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四章 世事难料
农舍的女主人一开始不愿意收留陌生人,怕平白惹祸上身。云清霜温言软语相求,夏侯熙又许以重金酬谢,她才勉qiáng应允。
身处穷乡僻壤又时值深夜,虽一时之间找不到大夫,但习武之人总是随身携带金创药,永禄替张若生清洗伤口又抹上药后,伤势渐渐得到控制。
“你好生歇息,天亮后我们再回宣城。”夏侯熙虽是对着张若生说话,眼睛却看向云清霜。云清霜并无异议,她原本就打算第二日一早偷偷跟在将军府的马车后头去往秦凰山朝见晋鸿帝,眼下正好给了她接近夏侯熙的理由。
张若生阖了阖眼,倏然睁开,身体一动,就要坐起。永禄见状,忙使劲按住他,“哎,你不能乱动,伤口会开裂的。”张若生紧着眉,声音里透出一股子疲惫,“三位救命大恩,在下没齿难忘。但在下还有一个请求……”他顿了顿,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云清霜和夏侯熙都不太善于揣摩他人心思,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倒是永禄善解人意,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张若生霍然抬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盈儿见不到我,一定会回到庄院质问他父亲。可她一回去,我们就再难再见面了。”
云清霜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盈儿便是司徒寒的女儿,她淡淡牵了牵嘴角道:“你是想要我们把司徒盈带来这里?”
未想张若生萧索的摇头,“只需带个口信给她,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勿念。”
云清霜呆了呆,“这是为何?你被折磨的几乎丢了xing命,就这样算了?”
张若生苦笑道:“那我还能如何,不管怎样,他都是盈儿的父亲。”
云清霜也是反复咀嚼良久才品出他话中的含义,忍不住道:“那你这是打算放弃了?”她本以为张若生虽乃文弱书生,仍不失为一条铁铮铮的汉子,现在看来,是高估他了,眼底不觉现出几分蔑色。
夏侯熙轻轻在云清霜袖上扯了一下,走到张若生身畔,“张兄可是有什么苦衷,不妨直言。”
张若生一言不发,只是不住叹气。
夏侯熙见他不语,也不追问,却突然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张兄,牢房和秘道中的机关是司徒小姐告诉你的吗?”
张若生点点头,闷声道:“盈儿料到有朝一日她父亲会对我下手,早将庄内的机关秘道画了图纸要我牢记心中。但她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凭我一人的能力,根本无法打开机关。”
夏侯熙神色泰然:“但司徒寒也不会料到将我们打入地牢,不仅救了你,而且还能安然脱险。”
有灵光在云清霜脑中一闪而逝,但怎么都无法抓住,直到夏侯熙再度开口。“张兄,除了关押我们的地牢,别庄内可还有其他暗室或秘道?”
“有,”张若生答的慡快,“盈儿给我的图纸上画有两处暗道,一处便是在柴房内通向地下牢房,另一处,在花园内。”张若生边想边说,“这是通往哪里,盈儿也不知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