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晶说:“你一向细心,为什么没带生日礼物?”
“他什么都有,还送什么。况且,他不记得我是谁。”
稍后,吃完蛋糕,文昌回转家去。
她用小小罐不脱色模型油漆绘画,更加得心应手。
她把油漆样本寄给刘祖光,请求批准,如有疑问,与小云商讨。
文昌知道她余生都不会忘记开怀台的习艺日子。
她整整逗留了一年,有时,把工作带到那里做,一次,刘祖光寄给她一盒眼球,像弹子那样,在桌子上滚动,十分骇人。
也只有小云不觉害怕,说像一种万圣节糖果。
眼珠各有眼色,有一颗碧蓝,似宝石,已经这样bī真,可是同真实眼珠还差得远。
小云建议在眼白加上微丝血管,她找到一圈丝线,轻轻抽出,随意黏上,文昌不由得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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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不由得叫好。
小云告诉文昌:“姑姑化妆,不用添加道具,她连假睫毛也不用,纯靠画工。”
“那也是一种门派吧。”
“正是,姑姑有两个朋友,也擅长易容,是独当一面的艺术家。”
“啊?”文昌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们在何处工作?”
“一位在索拉奇杂技团,你听说过吗?”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这位阿姨用各种道具协助,与服装师合作,效果诡秘艳丽。”
“对对,功不可没,我最喜该杂技团化妆。”
“她常驻拉斯维加斯,我们不常见面。”
好一种特殊的行业,而且相当神秘,一般说起化妆师,人们便想起脂粉:一只小小化妆箱里,放满七彩缤纷的口红粉条眉笔……这是比较肤浅的看法。
实际上他们是艺术家,他们的画布是皮肤。
小云说下去:“我自幼喜欢易容,姑姑让我旁观。”
“小云,你刚刚说到元师傅还有一位朋友,她又在什么地方工作?”
“啊,她是学者,她周游列国,研究全人类土著面谱,搜集资料,著书立论。”
文昌惊叹。
“她说该项文化资料是一个宝库,可追溯至数千年前,不过她只研究现世存活的面谱描绘,据姑姑说,她逗留在那城即俗称爱斯基摩地区已有一段日子。”
文昌又再次赞叹。
小云十分高兴,“姑姑说过些日子让我跟她们学习。”
文昌不动声色说:“那大概要到你过了十八岁才讲了。”
小云不置可否。
文昌立即说:“对不起我太好奇。”
因为开怀台这地方像一个梦幻世界,什么都似幻似真。
文昌把完工的人造眼球小心翼翼放回盒子。
这时她们忽然听见师傅的工作室传来哭泣声。
小云说:“我过去看看。”
文昌说:“我还有点事,我告辞了。”
她收拾一下,穿上外套,刚想走,小云唤住她:“阿昌,姑姑劳烦你过去一下。”
文昌立刻应声是,跟着小云走进工作室。
文昌看到师傅惯常坐在她光亮的位置上,对面有两位女士,分明一对母女,年轻那个低头无言,她母亲哀哀哭泣。
元师傅声音平静,“小云,你去准备宁神茶,阿昌,请过来。”
阿昌走到师傅身边,一看那年轻女子,便明白整件事。
怪不得师傅叫她,原来那年轻女子左边面颊与文昌几乎一般,有一个极大疤痕,伤及筋肌,故此愈合之后嘴角扭曲,有点可怕。
元师傅说:“这是于太太与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