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师傅叫她们。
文昌连忙进去听候吩咐。
只见师傅靠在安乐椅上,仍然气定神闲,她说:“阿昌,我左眼血压高,恐怕要做手术。”
文昌“啊”一声。
她已与元师傅产生深厚感觉,由衷关心她健康。
她苦笑,“医生说,手术后与常人无异,可是,那是不够的,我恐怕要退休了。”
小云过去靠在她身边。
“阿昌,小云先随我学艺,她是师姐。”
“是,师傅。”
“阿昌,你如愿以偿,你做师妹吧。”
阿昌却没有想像中快活,她为师傅双眼担忧。
“不要怕,连视网膜脱落都可以修补,况且,做我们这一行,感觉比视觉还重要。”
阿昌与小云齐齐称是。
“这几天我没有约人客,你与小云自由活动吧。”
“师傅,我有一个朋友……”她把刘祖光的要求说出。
元婴听了沉吟,“你既然答允,就去吧,不过,下不为例,那是另外一个行业,我们不便捞过界。”
“明白。”
小云忽然说:“我是师姐,我也去。”
文昌啼笑皆非,“我不是去游乐场。”
师傅却说:“两个人速去速回,记住穿羊毛内衣。”
文昌这才明白小云好意,投去感激一眼。
她向师傅告辞。
一个人做两份工作,时间挤得满满,连伤chūn悲秋的时间也无。
她的双眼困倦,揉了揉,坐下与刘祖光通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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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昌,很遗憾我工作缠身,不能亲自道谢。”
“不必客气,工作很快就会完成。”
文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小云来找她。
这是她们第一次在开怀台以外的地方见面。
小云十分欣赏她家居,“我一直希望有个小小公寓。”
文昌微笑,“可是跟着自由而来的是衣食住行诸多琐呈,一天到晚应付帐单,随时发现肥皂卫生纸牙膏忘记补充,又拉开冰箱,空空如也,还有,垃圾杂物无人清理。”
“你的小公寓多么整洁。”
“我每天都做家务。”
“阿昌,你文武双全,既有丰富收入又兼洗熨煮,做你男伴什么都不用做。”
文昌早已发觉,小云只是样子长得小,实际上不止十二三岁了。
她们带着化妆箱子出发。
有人在停车场等她们,出乎意料之外,那人也是一个年轻女子。
“请跟我来。”
她把文昌与小云带到地下室,文昌一向镇定,她放下工具,女子把一张照片jiāo给她,那是一张大头毕业照,相中人相貌秀丽。
“这边。”女子打开盒盖,只露出头部。
小云一看,“嗯”了一声。
女子遗憾,“我同当事人说,实在很难修补。”
“是车祸吗,右半边面孔下陷。”
“不,她自十六楼堕下。”
小云问:“为什么?”
“好象为着感qíng不如意。”
三人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女子说:“我叫立坚,我愿向两位学习。”
“那么,请一起动手吧。”
小云从化妆箱里取出修补材料,都是坊间美术店随手可以买到的网纱、铅丝、粘土。
她们三人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开会商讨如何修补脸容,有伙计递上热茶及油圈饼,应该是没有胃口,可是实事求事的三个化妆师居然在这个奇突的地方吃起下午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