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说:“带大你这个顽童,又得兼顾事业,做你妈妈也不简单。”
科隆感喟:“车房火烧那次,她说她短了十年寿,我真觉内疚,从此用功读书,考入医科。”
文昌故意拍拍他肩膀,“每个人都有过去,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科隆顺势握住她的手,一切来得那么自然,明明非我族类,却一点意外也无,真是奇怪。
他是她的医生,她的事,他都知道,一查病历,血型,受伤经过,手术次数,全部一目了然,她对他,什么也不必多讲,发展友谊也很自然。
文昌带科隆回家见姐姐。
科隆知道她有两个小外甥,故此带了一套心脏模型当礼物。
文晶看到科隆的深色皮肤不禁一怔,随即说:“好一名英俊小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科隆立刻与孩子们打成一片,他告诉他们:“心脏大动脉叫爱呵他,大静脉叫维那卡佛。”
“你真是手术医生?”
“千真万确。”
孩子们惊叹:“哗。”
文晶吧文昌拉到露台阳光下细看,“你这只面具没以前那只好,看得出fèng子。”
文昌啼笑皆非,“姐我已毋须戴面具做人。”
“什么,这是你的真面目?奇怪,看上去只有比从前假。”
文昌觉得十分讽刺。
“科隆是哪里人?”
“地球村人士,流鲜红色血液。”
文晶拍打妹妹一下,“是你的医生就好,呵,总算有男朋友了,蓝血人亦可将就。”
文昌听了哭笑不得。
科隆在那边介绍四个心室,血液如何循环之类。
姐夫在书房与电脑对奕,一屋平中。
“有向你示意无,几时结婚?生下来的孩子,皮肤无异较黑,不过黑仔也可爱……”
文昌按着姐姐,“请你控制息,勿再语无伦次。”
文晶压低声音:“他不谙中文。”
文昌冷笑一声。
果然,这时科隆走近,笑嘻嘻字正腔圆地用普通话说:“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多谢大姐款待。”
文晶涨红面孔,忽然嚅嚅,幸亏杨光走近解围,“我知道有一间科隆大教堂,歌德建筑,美奂美仑。”
文昌说:“那正是姐姐姐夫度蜜月地点之一。”
杨光说:“花露水也叫科隆。”
正是,他都想起来了,把相gān的事都联系在一起。
“你们留下吃饭吧,今日有鸭汁云吞。”
文晶见科隆兴高采烈,不想扫兴,答允留下,可是稍后王医生急电找他到医院开会,他依依不舍离去。
顽皮外甥把他的听诊器挂在胸前,大摇大摆扮医生,一下子听母亲胸口,另一下爬到阿姨背上。
文昌故意咳嗽两声,小外甥煞有介事替她听诊。文昌问:“我的心仍然跳动否。”
外甥答:“你有一个破碎的心。”
文晶吃惊,“你真是大国手,可还能活命?”
外甥沉吟:“你要早睡早起,多吃巧克力,不久当可愈合,不过,要小心啊。”
文晶连忙答:“多谢医生。”
huáng昏,文晶用只小砂锅载住一客鸭汁云吞,用毛巾包住保暖放在篮子里,jiāo给文昌:“支,拿给科隆吃。”
文昌拒绝:“这是gān什么?我不会耍手段。”
文晶板起脸,“我煮汤烧菜给你吃也叫手段,你关心他,想他吃好些也叫手段?他开会饥疲jiāobī吃碗汤也叫手段?”
文晶有顿悟,她垂头不语。
“还不快去。”
这时姐夫忽然抬起头,“阿昌,你可别怕难为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