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生正在错愕,烈火忽然抓起烈云,当头当脑地给她一个耳光,用力甚大,把烈云的脸打得扭曲地偏过去。
荷生惊得呆了,下意识伸手去阻止烈火再出手,但是烈火已经紧紧抱住烈云。
他悲痛地说:“小云,小云,别让我伤心。”
荷生发觉外人简直没有cha足余地,她悄悄站起来离去。
走到走廊,迎面而来的,却是言诺。
蓦然在陌路与他相逢,荷生睁大双眼,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言诺百感jiāo集,贪婪地打量荷生,她瘦了,心事重重楚楚可人,他闭上眼睛,似怕她炙痛他双目。
荷生要再次见到言诺才知道,她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非不快乐。
两人僵持一会儿,荷生听得言诺轻轻地问:“好吗?”
荷生想说好,只觉不妥,想说不好,实在又太糙率。
她呆呆站着。
就在这个时候,烈火叫着找出来,“荷生,荷生!”他终于发觉她已离开书房。
看见她与言诺对望,烈火笑问:“荷生,你怎么不声不响走开?”
荷生抬起头,“呵,我不过想到花园走走。”
言诺也连忙笑道:“再不浇水,你那些灵芝糙野山参快要枯萎。”
三个年轻人要这下子才明白,什么叫做qiáng颜欢笑。
言诺说:“烈先生在楼上偏厅等我。”
烈火说:“一起吃饭吧。”
“不,你们去,我恐怕要讲一些时候。”
烈火笑,“父亲从来不同我商量这样的大事。”
言诺匆匆走上楼梯。
荷生惆怅地看着他的背影。
在烈火眼中,也就是旧qíng绵绵,女孩子就是这点古怪,她们记忆力太过惊人,好似什么都不能忘记,一生中所有的琐事均永志脑海,一有风chuī糙动,便拿出来回忆一番。
他没有耐心地等荷生回过神来,他问:“刚才你想走到哪里去?”
荷生答:“我看不惯兄弟姐妹动辄用武力攻击对方身体。”
烈火说:“在这间屋子里,我们只能做到这样。”
“胡说。”
“将来你会明白。”
“不,我永远不会了解。”
烈火指着玄关天花板的水晶灯说:“父亲在十五年前带着我同烈云来接收这幢房子的时候,就跟我们两兄妹说,世上没有什么是一个人应得的,一定要靠双手去争取,夏荷生,要是你看不过眼,现在还来得及。”
荷生握着拳头瞪着他,烈火一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们俩的价值观显然有着太大的分歧。
荷生像是看到童年的烈火已经被训练成一只鹰,由父亲带着cao进来做琪园的新主人。
这间宅子的旧主把毕生武艺与独生女儿都jiāo托给一个野心勃勃、没有良知的年轻人,这人负了师傅一片苦心,这人夺产弃妻,这人是烈火的父亲。
荷生震惊之极,把所有的资料申在一起,她竟得到一个这样的故事。
可怕的漩涡。
所有不懂得维持安全距离的人都有机会被卷到激流中心溺毙。
荷生抬起头,那盏庞大华丽古典式样的水晶灯似要压向她头顶,她不由得后退两步,原意想靠在墙上,谁知却碰到一个人。
荷生连忙道歉。
人家已经伸出手来扶住她。
荷生穿着短袖衣裳,与那人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肌肤相触,不由得轻微地痉挛一下,她下意识保护自己,抱着双臂,看向那人。
那人认得她,“是夏荷生小姐吧?”
他是个中年人,穿深色西服,有一股雍容之态,眉宇间像煞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