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非常非常的深,黑白大理石地台放着一张高几,几上大水晶瓶里cha满白色的鲜花,香气扑鼻。
荷生发呆,她好像来过这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她偷偷到过这幢大宅做过客人,所以此qíng此景有点熟悉……
“荷生,来,到这边坐,我去找烈火。”
荷生到偏厅选一张向角落缎面子的沙发坐下。
这个地方,只有一个用途:让客人舒服舒服地坐着等主人下来。
男孩子同男孩于到底容易做朋友,荷生没想到烈家这么富有。
换了任何一方小气些,友谊势必不能维持。
佣人放下一只茶盅,轻轻退出。
荷生刚巧戴着母亲的旧腕表,这种时计配这个地方,假如再换上一袭旧旗袍,就复古成功。
一扇水晶玻璃嵌的长窗直通到花园去,窗门半掩,荷生忽然听到一男一女的争吵声,压得很低,却意外地清晰。
“二哥要我答允他不再见你。”
“他可以代你作主?”
“请放开我,我不想看到父亲进一步对付你。”
“父亲?父亲,嘿嘿嘿嘿。”
荷生有点不安。
她最怕类似的尴尬事,好像故意躲在角落窃听似的。
荷生马上站起来现形,这时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孩子匆匆跑进来,一见有人,如皇恩大赦,不管是否认识,一味往荷生身后躲。
荷生本来不是挨惯义气的人,不知怎地,一眼看到那女子娇怯秀美的脸,竟很自然地挡在她面前。
不出所料,有人追上来,看到偏厅内站着个正气凛然的陌生人,倒是一呆。
荷生身后的女孩趁这机会一溜烟似地从正门逃出去。
那个男生坐下来,细细地打量荷生。
荷生不禁恼怒,这是谁?鲁莽而无礼。
没想到对方先问:“你是谁?”
荷生瞪住他。
他比言诺的年纪要大一点,瘦长个子,苍白的面孔,此刻正取过香烟点上。再严格的眼光都会承认他不失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但不知怎地,荷生觉得他有些地方不妥。
他忽然抬起头来,轻轻吐出一口烟向荷生笑一笑。
荷生手臂上爬满jī皮疙瘩。
这人有一双布满红筋的眼睛。
荷生反问:“你又是谁?”
那人慢条斯理地答:“我姓烈,你说我是谁。”
荷生吃一惊,深深失望,这便是烈火?这不是一个健康快乐的人,她不相信言诺会同这样一个人做了十多年好朋友。
荷生脱声问:“你是烈火?”
那人闻言色变,仰起头来,直视荷生,荷生被他目光中的怨怼恨恶吓一大跳,不由得退后一步。
这时候有人拉住她的手,荷生几乎喊出声来,一看,原来是言诺,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言诺给她一个眼色,再向那人点点头,拉着荷生便走。
到了大门外,两人才不约而同松一口气。
荷生问:“那就是你的好朋友?”
“不是他!”言诺跳起来。
荷生连忙说:“我也猜不是,不过,他是谁,烈火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言诺开动车子,驶离烈宅,才轻轻说:“那是烈火的大哥。”
啊。
“烈火这家伙,明明约好我,又开小差,今天恐怕看不到他了。”
荷生却十分高兴,若果适才那人是烈火,她恐怕不能爱屋及乌。
车子驶下私家路,言诺一向小心驾驶,路脚却有一辆吉普车朝着他们直冲上来,言诺急忙刹车,吉普车却不肯停,荷生直叫出来,吉普车的保险杠碰到他们的车子才不动了,荷生觉得全身血液统统涌上脑袋,吉普车司机却哈哈大笑起来,还拍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