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听到巨物堕地声,轰隆一下,众人尖叫起来。
荷生推开言诺,跌撞着抢到露台,烈火一身血渍斑斑,手臂上还cha着碎玻璃。
荷生伸出手去,“烈火,烈火。”
烈火转过头来,很平静地看着荷生,过一会儿,他伸出手来,把荷生湿透的碎发拨向耳后,紧紧拥抱她。
荷生把头贴在烈火胸前,不肯放手。
耳畔杂声纷沓而至,救护车与警车号角,制服人员的脚步声。
终于有人拉开荷生,荷生的额角犹如开了dòng,血汩汩流出,她却一直能够维持清醒,她缓缓走到楼下,在走廊的深色镜子内照到自己,浅色裙子上一搭一搭全是拳头大血印玫瑰花,她忽然明白夏荷生已经偿还花债,一颗心遂静下来,再也没有一贯忐忑不安的感觉。
救护人员替她按住伤口,荷生转过头来,看到言诺惊怖莫名的表qíng,他牙关打战,人抖得犹似一片落叶,他害怕,平素镇定的言诺怕得脸色如一页白纸。
经过花园,荷生看到烈风被载上担架。
他四肢犹如提线木偶,折向不可能不合理的方向,荷生看到他凝固的眼珠,那股仇恨的鲜红色经已褪去。
整间琪园为之沸腾。
荷生踏上救护车。
一躺下来,她看到车顶那盏灯逐渐模糊,淡出,四周围变成漆黑一片。
醒来的时候,荷生躺在医院病chuáng上。
她首先看到烈战胜憔悴焦急的面孔。
“荷生。”他握住她的手。
荷生在这一刹那清醒过来,前尘往事统统归位,她虚弱地问:“烈火,烈火。”
烈战胜把嘴趋到荷生耳畔,“他平安。”
“烈风怎么样?”
烈战胜急促道:“荷生,他已过世。”
荷生闭上双目。
烈战胜身后的制服人员上前说:“夏小姐,你可否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医生看看表,“十分钟,你们统统要给我出去。”
警务人员问:“昨夜,琪园二楼的睡房中,发生什么事?”
荷生转一转头,剧痛使她露出苦楚的表qíng。
过一会儿她说:“我推开房门,即受袭击,接着有人跳楼。”
“他自己跳下去?”
“是。”
警员凝视她一会儿。
荷生无惧地回望,他是一个端正深沉的年轻人。
“没有打斗?”
“他殴打我,又把我们推开,撞破玻璃跃下。”
“我们?”
“烈火试图抓住他,但不成功。”
“你看到的只有这么多。”
“是。”
警员站起来。
烈战胜走过来,“荷生,你请休息。”
他随警员退出。
荷生庆幸母亲不在本市。
她独自呆视天花板直到下午。
言诺来看她,两人恍如隔世,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终于她问:“烈云怎么样?”
“案子一结束,她母亲便接她到英国疗养。”
“案子,什么案子?”
“荷生,烈火被控误杀。”
荷生不出声。
她别转脸去。
审讯期间,烈火未能获准保释。
荷生去探访他。
烈火只肯见她一次,他对她说:“你要是真肯让我放心,马上同言诺结婚,去。”
荷生当时不发一言,站起来就走。
言诺追上去,看到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