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不肯读她的信。
他要令她失望,死心,放弃,不收信是最直接的表示。
荷生继续写,她不是要与烈火比赛意志力,她只是想寻找一个jīng神寄托。
她用一格抽屉,专门来放退信。
言诺对这件事并没有发表意见,每一个人都有权对他的过去表示怀念。
在一个隆冬晚上,言诺问荷生:“有没有算过你认识烈火共有多少日子?”
荷生想一想,讶异地答:“七个月。”
才七个月。
连当事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过一会儿轮到荷生问:“我此刻的生活费用由谁在负责?”
“我。”言诺答。
“谢谢你。”荷生一度以为是烈战胜,“你不觉辛苦?”
“辛苦时告诉你。”
“别抱怨你动用了老婆本。”
“老婆,”言诺笑,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名词,“老婆。”
荷生低下头,“你已经仁至义尽,言诺,也该回去帮烈先生照顾生意了。”
“烈先生早已决定将公司逐步西迁,我们有一组人在这里部署。”
荷生意外,“言伯父也在此间?”
言诺点点头。
“呵,都把这里当行宫了。”
“烈先生做事业的心已不能与从前比较。”
荷生点点头,任凭他是金刚不坏之身,遭此巨变,怕也会灰心。
“他后天来,要是你愿意,一起去接他飞机。”
荷生自然没有反对。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清寒的大清早。
烈战胜看到她,即时问:“荷生你的耳朵怎么样?”
荷生qiáng笑答:“一直像打着了汽车引擎似的。”
“医生怎么说?”
“没有答案。”
“我很乐观。”烈战胜拍拍她肩膀,“一定会痊愈。”
荷生拉拉他袖子,“烈火可好?”
烈战胜声音低下去,“他没问题,可能参加一个进修计划,排遣时间。”
荷生凄酸地说:“他不肯收我的信件。”
“我已告诉过你。”
荷生牵牵嘴角,她总不相信他会做得到。
“他叫我带口讯给你。”
“是什么,他说什么?”荷生紧张地看着烈战胜。
“他认为你与言诺原属一对。”
“叫他管他自己的事qíng。”荷生赌足了气。
烈战胜凝视她一会儿,叹口气,“有好消息给你,烈云问起你的下落。”
“太好了,言诺,过完年我们去看她。”
“别太早高兴,她的qíng况不甚稳定,一时记得,一时忘怀,记忆片断不能连贯。”
“但她在进步。”
烈战胜点点头,踏上来接的车于,一边对言诺说:“晚上一起吃饭。”
见面的时候,却只见烈战胜一个人。
他解释:“言诺同他父亲有话要说。”
荷生一怔,父子俩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何用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讲,思念一转,已经明白:“是因为我吗?”
“他父亲要他回去。”
荷生猜对了,微笑道:“言伯母非常不喜欢我。”她从前曾对荷生赞不绝口。
烈战胜告诉她:“今天晚上他们就在这间酒店的二楼宴客,请未来亲家。”
荷生一呆。
渐渐打心底凄凉出来,当然,她不能叫言诺一辈子侍候在侧,默默耕耘,不问收获,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