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车,怎肯善罢甘休。我冷冷的说:“好,你不去是吧?工号给我,我马上投诉你拒载。”
司机二话不说,踏下油门,车启动,高速运行。
我露出胜利的微笑,陈宇华在底下比手势,又附耳过来,“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我随口问。
“那不重要。”他的回答看似答非所问,实则暗含深意。
我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程英身上,对他的暗示明示通通视而不见。
车走延安路高架,开的很快,到达虹桥机场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司机讪讪的接过车资,一溜烟把车开走。
在问讯处得知最早一班北京到上海的班机也要在一个小时后,我们在候机大厅找了位子坐下。
我发送短信给程英告诉她来接机,然后就发现陈宇华不见了。
我还在纳闷,一盒牛奶送到我面前。
“牛奶能安神。”
“谢谢。”
还是热腾腾的,瞬间就温暖了我冰凉的手足。
等人无疑是心焦的,我焦虑不安的不时抬腕看表。
陈宇华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说起公司的趣事,我一直意兴阑珊,他怎么说我就附和着点头,直到他提起那个名字。“裴子墨这人挺有趣的,对了,就是Jason,你和他也有过接触……”
我忍不住问道:“他和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陈宇华一本正经的问:“他对你放电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典型的花花公子。”我们异口同声。
他的眼里有微微的笑意,“据说他的魅力无人能挡,没人可以抗拒。”
我不以为然,我不就是个例外吗,相信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总有一天他会碰壁,那时就是他的劫数到了。”
“你什么时候成了预言未来的女巫了?”陈宇华好笑的问。
我眨眨眼,还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没想到他话锋一转:“那你能看清自己的未来吗?”
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去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懊丧的绞着手指,陈宇华微笑,指指大屏幕示意:“飞机快到了。”
十五分钟后我接到程英的电话。
看到她本人的时候,我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英身形本就纤细,而现在单薄的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双目红肿,神qíng委顿,脆弱的让人心疼。
我小心的抱住她,甚至不敢用力。此刻的她就像易碎的玻璃,我怕稍微重一点的碰触就会伤到她。
“英子,我们回家。”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敢问她任何问题。
“回家?”她总算是有了反应,但随即迷惘的望着我。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在上海除了我们这帮子朋友,并没有其他亲人。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我揽住她的双肩,柔柔的说:“英子,我带你回家。”
她靠到我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分量,陈宇华之前只能gān着急,完全cha不上手,见状赶紧拦下一部车,上车后他问:“去哪?”
我果断的说:“去我家。”这种qíng况下,我不可能让她一人独处。
车到家门前,陈宇华踌躇着说:“叶子,要不要我送你们上去?”
我明白他的顾虑,我也不知要如何向爸妈介绍他,所以,我寻思后,婉转的说:“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已经怪不好意思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
他看了眼神智飘忽的程英,担心的说:“你一个人行吗?”
我点点头,他不再坚持,“有事打电话给我。”
我再次点头。
安顿下程英,我才抽空洗了个澡。
回到房间时,看到程英紧紧抱住被子,似乎睡的很安详,但长长的睫毛不住的抖动,晶莹的泪珠顺势滴落,掉在枕巾上,很快就隐去。
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苦思冥想着该怎么开口才不显突兀。
她温顺的靠在我膝间,乖的像只小猫咪。
“英子,你睡着了?”说完,我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这都什么,我就是学不会怎样劝人。
她发出一丝微弱的声响,“叶子,我和杨过他,分手了。”
我心往下一沉,虽然早有预感,但这话从程英那说出,分量是不同的。
她没有在意我是不是在听,也不要求我的回应,自顾自的往下说:“他有别的女人。”
我知道她需要发泄,也就不打断她,我只需要做个忠实的听众就好。
“其实我早发现他的不对劲,但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