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定神闲,一挥而就:坐惜芳华晚,登楼独举觞。眼看□暮,行踏落花香。藻密鱼堪隐,林深鸟容藏。凭栏无限思,新月逗清光。
我泪盈于睫,这字,我终其一生不会认错。
他习惯xing地在兜里掏着什么。
“你要拿什么?”
“章。”
“是不是这个?”我从口袋里摸出刻有“破尘居士”的章,静静放在他面前。
“对,就是这个,怎么在你那?”
“是你送我的。”
我们一问一答,极其流畅自然。
他拿着章,正要盖下,倏地停下动作。
“怎么了?”
“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根本没学过用毛笔。”他惊诧道来。
我心中了然,他的记忆正在逐渐被唤醒。
“还有这章,好像是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可我以前从未见过。”他把印章紧握在掌心,“这个称号也仿佛在哪里听过。”
能不重要么,我暗道,那可是我们的定qíng信物。
我微笑,“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带他回了家。
胤禛的书房还是原先的模样。
他在墙上所挂画前站定,又似询问又似自答,“这是你?”
“嗯。”
“谁画的?”
“你。”
他看我,一双黑亮的眼睛投以探询目光。
我不答,有些事qíng需要他自己想起,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他咬了下唇。
我暗叹,又是一个他惯常的动作。“有没有想起什么?”我追问。
他阖上眼,似呢喃,“我应该在这里住过,我能回忆起着这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那你有没有记起我?”我急迫地问。
他淡淡道:“我不想撒谎骗你。”
我失望地叹气。
他忽然往外走,直接走向厨房,半天看着流理台不说话。
我恍惚忆起当时的qíng景,脸颊瞬间飘红。他不会什么都不记得,就光想起这个吧。
他脸上抹上一层红晕,颇有点娇羞的感觉,瞟我一眼,没说话。
我咬咬牙,“你想说什么?”
“我好像……”他顿住了。
“行了别说了。”如果他真的只回忆起那段,我直接一头撞死得了。
我把他拖到电脑前,“这是你用过的电脑。”
他默看了我一阵。
貌似不管用,我捏紧衣角,翻出他赚到第一笔钱后买给我的红色围脖。“这个有印象么?”
他合了合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我垂头丧气,但绝不放弃。
我给他一包女士烟,“鼻烟壶你记不记得?”
“这明明是烟。”
我哑然,再接再厉,“酒心巧克力你吃不吃?”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我们说的完全不在一个点上,我快抓狂了。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我带你去坐摩天轮好么?”
“不是很有兴趣。”
“你恐高?”我忙问。
他淡定道:“我基本每个礼拜都要坐飞机,就算有恐高也早治好了。”
我磨牙,我就不信搞不定他。
“你先坐一会。”
我跑到厨房捣腾半天,端出烤鱼、老鸭汤、串烧大虾和麻油鸽等菜。
自胤禛离去,我学会了做这些菜,独自一人慢慢品尝,常常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他津津有味的把菜吃的一点不剩,这人身材偏瘦,胃口倒好。
“手艺很好。”他夸赞道。
“就只有这,没有别的?”我就快黔驴技穷了。
“还有什么?”他茫然。
江郎才尽说的就是我。
我抱着脑袋苦思冥想。
再给他剃个光头不知道管不管用?
或是叫许凌飞来帮我出谋划策?
亦或是请沈泽再来刺激他一回?
我边想就边把这话说了出来,“我觉得我该给沈泽打个电话,他可能比较有经验。”
他脸往下一沉,“沈泽?”
有反应了。我观察他的脸色,qíng敌这个名词果然是件神奇的存在。“嗯,我的前男友。”其实叫沈泽来也就是我一说,他现在早已修身养xing,被某悍女抓的死死的,我若是叫他扮作我男朋友,就算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帮忙,我也不敢,会被人泼硫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