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沈伯停车的当口,我把我妈拉到一边,问:“妈,你真喜欢沈伯伯?”
她双颊绯红,一个“嗯”字几不可闻。
我烦躁的抓抓头发,这可就不好办了。
我反对我妈和沈伯来往,一方面是因为我爸的关系,另一方面,我妈结婚早,现在不过四十多岁,但和我站在一起就跟两姐妹似地,我总感觉沈伯配不上她。
还没想好说辞,沈伯停好车回来了,他以平淡的口吻道:“两母女说悄悄话呢。”
我挽住母亲的胳膊,亲昵的说:“妈妈我们去买票。”
“我去买,我去买。”沈伯笑呵呵的抢着付钱,我没让他得逞,刚才的早茶是他买单的,那么这钱就该由我来付,咱们互不相欠,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由于是双休日,来游玩的人不少,我们耐心排队,我夹在沈伯和母亲中间,我妈看我的神qíng有些哭笑不得。
殷禛同我耳语,“你要我坐这个?”他指着大型转轮状的机械建筑设施,表qíng古怪。
“是啊,你没玩过?”
“没有,”他说,“一会我就不上去了,你陪他们就好。”
我啧啧叹道,“你害怕?”
“当然不是。”
“那为何不去?”
他支吾嚅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说着,队伍排到了我们,我妈眼疾手快的拽着沈伯跟着前面的人挤了进去,由于每一间人数有限,我和殷禛恰好被排除在外。
我妈眉飞色舞的对我扮鬼脸,我气得吐血也无法。
殷禛往后退了一步,“你自己去。”
“那我也不去了,”我也往回走,趁殷禛不注意,将他连推带拉的拽进了阀门。
“你……”
“票都买了,不玩多làng费。”我勾唇,我有一大缺点,便是喜欢看人出洋相,殷禛既已露怯,我就更不会放过他了。
他无奈极了,撇过脸,懒得理我。
我估摸着我要不是个女的,他会想抽我。
我同他在长椅上面对面而坐,他不想看我,便只能望向小窗外。
这时,摩天轮缓缓启动,地面的景物逐渐远离。
殷禛唇紧紧抿着,薄削的唇竟被他抿出一点艳色。
衣服刚才被我扯的有些歪斜,露出一截颈子,肤色很白,衬着下巴上青青的胡茬,xing感诱人。
我瞧的失神,冷不防的他握住了我的手。
手很凉,握的指关节隐隐发白。
双目紧闭,长睫毛如蝶翅般扑闪着,透出他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额头有细密汗水冒出,脸色极差。
我试着去扶他,发现他全身肌ròu紧绷,双腿竟在微微颤抖。
“你……恐高?”我不安的问道。
他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很快。
我懊恼极了,我哪里知道他的体质这么特殊,不仅容易醉烟,还恐高。
感觉到他抓着我的手越握越紧,我深吸口气,故作轻松道:“你害怕的话,我可以把肩膀借你靠一下。”
他当真听话的靠了过来,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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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磨牙,“你还真靠了。”
他有气无力的说:“还不是被你害的。”
“你恐高为何不早说?”
他静了静,“我不知道什么是恐高。”
我瞥他一眼,“这毛病你不能克服的话,飞机你不可以坐,也不能爬山。”
他的声音低迷,“这么严重。”
他的气息就萦绕在我耳畔,热热的,我心头似有浮云掠过,柔声问:“你好些了么?”
“头晕的很。”
我伸出手,慢慢搂过他的肩,让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曼声道:“放松点,别紧张。”
他伏在我肩头,极轻的点点头。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没有犹豫的把头挨过去,悄悄贴在他的脸上,温言软语,“很快就到了。”
“嗯,”他似乎没有觉察我的举动。
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着地。
我松了口气,促狭道:“现在可以松开了么?”
他轩一轩浓眉。
我举起同他紧握的手,愣了楞。什么时候我和他,十指紧扣,竟一点都不晓得。忙收回手,我掩饰般的轻咳,“到了。”掌心泛着浅浅的红色,就同我现在脸颊的颜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