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和皇兄都僵在了原地,我几乎马上就要冲进去向父皇问个明白,皇兄却捂着我的嘴将我拽走了,在无人的角落里,皇兄惨白着一张脸喘着气,似乎随时都会死掉。你恐怕永远都想象不到那时的皇兄脆弱成什么样,我的满腔愤怒和怨恨在皇兄苍白的脸色前全都转变成了担忧。皇兄先是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嗯,没有声音,就是静静的掉着眼泪,却让人更加的难过和心痛。我坐在他对面的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原先在宫里,最疼我们的人就是皇后娘娘,可是听到这样的事qíng后,我们还能相信谁?那个下午,我头一次觉得人生是那样的哀凉和无助。很久很久之后,月上树梢,皇兄才微笑着抱住我,淡淡的说:“景渊,别哭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那样说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竟然已是满脸的泪水。那天晚上,皇兄去了暖玉阁求见君墨和父皇,等他回来后,他微笑着对我说:“景渊,我们来演出戏吧!”皇兄说着就自行脱去了衣衫,我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学着他的样子解了自己的衣衫。等皇后娘娘‘无意中’闯进我们的寝宫时,看见的就是一对双生子正上演着**的戏码,她惊讶的、得意的、开心的跑去向父皇告状,当晚我们就被丢进了冷宫,那件事qíng也被父皇狠命压了下去。当晚同时进冷宫的还有当时最受宠,却不知怎么惹怒了父皇的君墨,其实那些都是障眼法,在冷宫里,君墨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将皇兄的身体渐渐的调养过来。”
“那年过年的时候,父皇大赦天下,我们三人才从后宫里给放了出来,父皇找了个借口将我和皇兄都遣出了皇城,其实是去四处搜集皇后娘家的罪证,顺便暗中为皇兄培养暗卫。又是大半年后,我们带着罪证赶回皇宫的时候,父皇却已病入膏肓,那时我们才知道父皇早已知道自己的病qíng,他只是想在临死前替皇兄铺好路,皇兄在君墨的帮助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扳倒了皇后及她的家族。那段时间,满朝文武都是人心惶惶,和风花处理齐州知府贪污案时的qíng况有些像,我每日里带着皇兄的暗卫和大内侍卫到处抓人,皇后九族之内,一千二百一十八人,没有一个人能幸免于难。朝中人人自危,那时人人都在传流言,说君墨挟天子以令天下,可是人人都错了,这天下最爱父皇的人恐怕就是君墨了,在皇兄登基后,父皇入皇陵的那天,当着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的面,他长剑一抹,就那样!自刎在父皇的遗体边。”
“之后,就没有什么事了,皇兄的身体完全恢复,又当了皇上,纳了几个妃子,我做了个逍遥王爷,只是我们都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从他的利益出发。而我,我被君墨所震撼,大概就是从他自刎的那一刻开始吧,我总觉得我内心里隐隐约约是希望能拥有像他这般的爱人的!再后来,我就认识了风花,再再后来,你进宫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的,所以,雪月,你不要怪皇兄,皇兄他是真的爱你,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你!”
炉中的火苗跳动着,桌上的烛火也跳跃着,雪月趴在桌上看着摇曳的烛火,终于逐渐模糊了视线,缓缓沉睡,一个黑影无声的滑入房间,抱起了昏睡中的雪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风花望着手中的酒杯,杯中清澈的佳酿在烛光中微微晃动,他将酒杯凑近唇边,缓缓的饮下,放下酒杯,那杯口jīng致的描金看起来竟似乎有些模糊,良久他才叹息一声,淡淡问到:“云莫,这么说,宁王爷他是喜欢君墨吗?”
“不,皇上说王爷他只是被君墨对先皇的爱所震撼,他在四处寻找,想找到一个像君墨那样的爱人,王爷后来对皇上说他找到了,可是那人爱的却不是他,所以,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他!”云莫站在烛光照不到的yīn暗中娓娓道来。
“哦。”风花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接着饮酒,云莫有些焦急的追加了一句:“王爷说他找到的人就是贵君您!”
风花回头挑眉看向云莫,半天他好笑的勾了勾嘴角,微笑着说:“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皇上的人,我是皇上的贵君,至少在名义上是,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想劝我离开皇上,然后投入宁王爷的怀抱?”
风花的脸一向是温柔中透着一丝清冷,此刻的他微笑勾起嘴角的样子竟格外的勾人心魄,云莫别开眼,尴尬的说到:“皇上让奴才将这些告诉贵君,只是希望贵君能够原谅他和王爷,奴才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如此不安、愧疚、悔恨和低声下气,贵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