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眼睛盈满笑意,这简直就是为安宁度身订造。他迫不及待的:“我有个朋友正好想开婚纱店,这样吧,我让她马上过来。”说完,他即刻拨打安宁电话。
拨通的那一刻,他才想起安宁回了S市。
大半年没有回过家,下火车时安宁觉得家乡的空气都是那么清新自然。H市的生活节奏过快,她总是不能适应,难怪从前关信老是取笑她已经提前进入退休状态。
自从那天撕掉同关信的合影,这些天来她还是第一次想起这个名字。
再次踏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心境似乎平复许多。所以说,时间是治愈创伤最好的良药。安宁自嘲的笑笑,神qíng有些飘离。
安宁提着一个简单的挎包,家里什么都有,而且此行她并不打算久住。
停在家门前,她轻轻的吐出口气,才摁响门铃。
等了很久,无人应答。
她抬腕看了眼表,下午三点,这个时候,爸妈会去哪里?
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她没有电话通知,这下倒好,吃了闭门羹。
她在包里掏了半天,只有H市那套房子的钥匙,抽屉钥匙,再无其他。
正在她思忖该去哪里闲逛打发掉这段时间时,紧挨着的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宁宁,你回来了。”说话的人神qíng意外而惊喜。
安宁心猛的一跳,侧过身对着眼前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中年妇人道了声:“关妈妈好。”
孔丹初怜爱的揽住安宁的肩膀,这个原本总是挂着甜甜微笑的孩子,如今眉眼间却多了丝淡淡的忧伤和苍凉。
“宁宁,你爸妈去家乐福了,很快就回来,你上关妈妈家坐会吧。”孔丹初揉揉安宁渐长的头发,还是像从前那般待她。
安宁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关爸爸关妈妈从小看着她长大,也早把她当作儿媳妇,可现在她和关信走到这种地步,毕竟什么都不同了。“我还是出去走走好了,不麻烦关妈妈了。”安宁声音低哑,脚下有一点飘。
孔丹初闷了闷,放开揽着安宁的手,叹息:“宁宁,我知道是关信对不起你,可是,你和关妈妈也要划清界限吗?”
安宁心微微一颤,眼眸半垂,默不作声。
孔丹初挫败的摇头,一时竟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关睿中的出现,沉默可能还要继续下去。
他见妻子和安宁面对面站在楼道上,一个眼底泛起一抹浓得化不开的伤痛,一个无jīng打采耷拉着脑袋,隐约察觉到什么,于是推开半敞着的门,自己先走进去,头也不回:“宁宁,你跟我来。”
一家之主的威严此时尽现。关睿中是军人出身,嗓音洪亮,说一不二,安宁打小就有一点点怕他,此时虽不qíng愿,还是跟在他身后进门。
孔丹初面色稍缓,合上门。
气氛有些凝滞。
安宁抬头就可以看到墙上挂着的照片,那还是关信大学毕业那天她帮他拍的,一身警服,浓眉大眼,英气勃勃。她慌忙转开视线,心如针锥般刺痛。
关睿中看在眼里,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宁宁,你觉得关爸爸关妈妈对你如何?”
“很好,你们一直把我当作亲生女儿看待。”安宁实话实说,撇开关信,他们对她确实谈不上亏欠。
“关妈妈希望你不要和我们这样生分。”孔丹初执起她的手,一脸真挚。
安宁唇边浮起一丝淡到几乎不能见的苦笑,“关妈妈关爸爸,我并没有怪你们,我只是……还不能适应罢了。”
“那你答应关妈妈,我们还和从前那样好不好?”孩子们的事她不清楚,好好的一对壁人,忽然间就形同陌路,这并不是她乐意见到的。她只知道,她少了个媳妇,但不想失去这个女儿。只是,公婆,爸妈,一字之差,却谬之千里。
安宁明知道时光无法倒流,无论怎样努力都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但面对孔丹初渴切的目光,她做不到拒绝。
“好孩子,”孔丹初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从安宁出事那天起,她就心存愧疚,从前的好邻居虽然不至于搞得老死不相往来,但见面时,总是难掩尴尬,说不上几句也就散了。想仔细盘问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偏生他大半年都没有回来过,即便想责骂他,也是无从下手。
安宁静了静,贝齿轻咬住下唇:“关妈妈,我想去关信房里看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