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耷拉着脑袋,一种无边的哀愁瞬时淹没了她。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去,眼前只剩下一片荒芜。
……
苏旷开着机车疾驰在马路上。
半小时以前他收到安宁的电话,还没等他接起,电话就被挂断。再打过去,始终处于忙音状态。
他不禁心急火燎。
安宁表面上是柔弱无主见的,可她骨子里执拗任xing,如果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刻,她是不会求助他的。
念及此,苏旷急的双脚跳,踩下油门,加足马力。
苏旷赶到的时候,安宁正蜷缩在沙发上,单薄的身体簌簌发抖。
屋子满目苍夷,安宁脸色苍白,双眼微肿犹闪着盈盈泪珠,苏旷心中一动,就要抚上去,可到底克制了自己。
“安宁。”苏旷怕吓着她,细声漫语的唤她。
安宁一动不动。
苏旷凌厉眼神微微一沉,手慢慢抚上她削肩,柔声道:“安宁,不要怕,是我。”
她只轻颤了下,一头扎进苏旷怀里,嚎啕大哭。
苏旷犹豫了下,抱紧她。
安宁只觉有说不尽的委屈,泪水,鼻涕抹了苏旷一身。
苏旷也不劝她,只等她发泄完毕,用衣袖帮她擦净眼泪。
安宁不好意思的低了头,面颊染上粉红色。
苏旷笑着拍拍她后背,“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宁沉默了,不是她不想说,是她根本无从说起。
苏旷望着已经混乱到不像话的倾城婚纱店,眸色加深。“知不知道是谁gān的?”
安宁摇摇头。
“你不能再住在这里,”苏旷斩钉截铁的说。停了停,“你去哪里?我送你。”
安宁垂头想了半天,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刘慧家,她今天势必要和姚子安摊牌,在这种qíng况下,她不可能去打扰。
而沈默,他们虽然是男友朋友的关系,但他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他的家事,也没有说过要带她回家,更何况,刚才那个电话给她打击太大,她的自尊心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安宁拽着衣角,抿着微微泛白的嘴唇,眼中升起淡淡的担忧。
苏旷看她的神qíng,尽管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也可以想到她有难处。大手缓缓抚过她的头顶,极轻的征求她的意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安宁线条俏丽的脸廓上浮现出光亮。“我不介意。”答应的太快,神qíng又急迫了些,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柔美的月色打在她时红时白带点羞涩的脸蛋上,像一朵含苞yù放的芍药,妩媚,迷人,苏旷忍不住就想逗她,“嗯?你不介意什么?”
安宁晶莹透明白玉般的脸上飞起朵朵娇艳的红霞。“我……”
苏旷唇边的笑容不自觉地加深,他搀扶起安宁,“可以走吗?”
安宁点了点头。
初时的恐慌,在见到苏旷,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时,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当苏旷把手伸给她时,她会有一种特别的安心和温暖,再烦躁不堪的心qíng也会安定许多。
她还是不敢正视这种心态。她习惯xing的把它归结于因为苏旷又帮了她一次。
安宁一步一拐,趔趔趄趄,苏旷看在眼中,唇一弯,手上加了把劲,将安宁整个抱起。
安宁惊呼一声,手紧紧攥住苏旷的衣领,惹来一丝低低的窃笑。
出了门,苏旷稳健的步伐忽然缓下来。
“怎么了?”安宁问。
苏旷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外墙上。
原本刷白的墙面上,被人用红色油漆写了一行大字:擅入者死。字迹张牙舞爪,旁边还画了一个血淋淋的箭头,正指向倾城。
苏旷刚才进来时心急如焚,没有留意到外墙上的变化,现在侧目而视,脸色微变。
安宁恍然大悟,难怪倾城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一名客人上门,原来如此。没有人看到这样恐怖的画面还会有闲qíng逸致购置婚纱礼服的。
眉头一跳,两人迅速jiāo换了一下眼色。看来事qíng并不如安宁事前所想这般简单。
苏旷紧了紧拳头,伸手拂开遮着安宁脸孔的几缕发丝,低声说:“别担心,jiāo给我处理。”
安宁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每次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苏旷总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也只有他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他的掌心温和柔软,一种微妙甜美的感觉沁入心田,搅的浅浅酡红在她面上持久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