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不必同qíng我或是可怜我,我很好,我什么事也没有,真的,家明,你不必为我的身世怜惜我。”
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他轻轻地说:“或者我们可以一齐逃离勖家,你愿意嘛?”
我的心沉下去。他是认真的。
在病中我都醒了一半。每个女人都喜欢有男人为她牺牲,但这太伟大了。我们一起逃走……到一处地方建立小家庭,勖存姿并不会派人来暗杀我们,不,勖存姿不会。但宋家明能爱我多久,我又能爱他多久?
我是否得每天煮饭?是否得出外做工?是否得退学?是否要听他重复自老板处得回来的噜苏气?是否得为他养育儿女?
他与勖聪慧是天作之合,但聪慧的快乐不是我的快乐。
“家明,谢谢你,但是我不想逃走,他从来没有关禁过我,我怎么逃走呢?”我轻轻地说。
“他终于找到了他要的女人。”宋家明叹息。“你对他那么忠心。”
“不不,家明,我对他忠心,是因为我尚没有找到比他更好的人。”我轻轻地说。
“吻我一下。”
我吻他的脸。“谢谢你,家明,谢谢你,我永远不会告诉别人,你放心。”
“如果我担心这个,我不会把话说出来。”他沮丧地。
“家明——”
“别说话,别说话——”
他留在我chuáng边直到天亮。我出卖了勖存姿一整家人。好在是人家出卖我,我也出卖别人。罪人们出卖罪人,没有犯罪的感觉。
勖存姿从赫尔辛基回伦敦来见他的亲人,开“遗嘱大会。”
我没有参加。我身体已经复元,我去上学了。放学已是近六点。他们在夏惠吃饭,我也没有去,我在家吃三文治与热牛奶,眼睛看着电视。
勖存姿在我身后出现,他说:“你上哪儿去了?”
“上学。”我说。
“为什么不来听听你名下现在有多少财产?”他问。
“没有兴趣。我已经够钱用了。”我答。
“他们很失望,他们以为你急于想知道。”勖存姿说。
我笑笑:“我有多少钱,关他们什么事,或许你私底下已给了我整个王国——他们又怎么知道?唯一知道一切的只是全能的勖存姿先生。”
他坐下来。辛普森递上白兰地。我过去吻他的脸,谈了一会儿,他走了。
他走之后没多久,聪慧与家明双双来见我,我们一起喝咖啡。
聪慧胜利地说:“爹爹什么也没分给你。”
我冷淡地说:“IDON'TGIVEADAMN。”
“真的?”聪慧嘲弄地问。
“当然真的。”
聪慧看我的表qíng不像假装,又诧异起来。聪慧永远不能下定决心恨一个人,她的字典里没有“恨”字,她恨我,恨一阵子也就忘了,下意识她知道我是她认可的敌人,她应当刻薄我欺侮我,但是她做得不成功,她时常忘记她的任务。她是这么的可爱。
我看看家明。他的眼光并没有落在我的脸上。他有心事,看上去非常不自然。
我说:“我正在设法猎取勖存姿先生本人。如果我获得他,我自然得到一切。如果我得不到他,那些屑屑碎碎的东西,我不稀罕。”
宋家明抬起头来。“像苏格兰著名的麦都考堡——也算是琐碎的一部分?”
我抬起头来,不是不兴奋的。
“是的,殿下。勖先生还替你置了一艘全雷达控制的游艇,长一百三十六-,殿下可以出北海邀游。”
家明声音之中的嫉妒是不可抑压的明显。
聪慧睁大眼睛。“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爸爸会这么做。”
家明说:“我把屋契带了来,你可以签名。”他把文件搁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