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梅见我们丙个女人说个没完,便走到树荫下去,忽然之间,一个六七岁的小勇孩似蛮牛般冲出来,故意撞在她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爱梅仆倒在地,那男童要抢她手中的糖。
我根本没有多想,猛狠狠扑过去,出手如风,一手抓住男孩后衫领,bào喝一声,“你作死,你gān嘛欺侮人?”
他想挣脱,我发怒,大力击打他膀子,“没家教的东西,我今天必不放过你。”
那顽童吃不住痛,嚎哭起来。
爱梅已自地上爬起,拍拍裙子,她对那男孩说:“陆君毅,这是你第三次把我推倒在地下。我一定要告诉老师。”
陆君毅!
我脑子嗡的一响,手脚都软了。
那顽童把握这机会,立刻逃出我的手心,飞奔而去,陆君毅,我的妈呀,陆君毅是我父亲,我刚刚竟失手打了我的父亲。
这时外婆跑过来说:“方大大,他们班上的小同学时常这样顽皮,算不得真,不必紧张,那个陆君毅更是顽皮得全校闻名,天天吃手心。”
我父亲竟是这一号人物。
我连忙说:“我见不得爱梅被人欺侮。”
“你这样喜欢爱梅,我真是感激。”
“区姑娘,我几时方便来府上?”我追问。
“明日好吗,”她给我地址,“我们明天见。”
“爱梅,明天见。”
我成功了。
松出一口气,累得几乎垮下。
趁老方在厂里,我返方宅淋浴。
站在涟涟水下,我才能放心思考。
陆宜,陆宜,有人叫我。
我睁大眼睛,这浴间只有我一个人,谁,谁叫我?这声音又来了,不住的骚扰我——
陆宜,陆宜,马上同我们联络,集中jīng神,马上同我们联络,你必须排除杂念,集中jīng神。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是谁在与我通话?声音似在我脑中发出,不,不是声音,是思维,我骇然,先是走错空间,继而有外太空人要侵占我的思想,祸不单行,我命休矣。
我自浴间湿淋淋跳出来,卷一条毛巾,奔到房间去。
一路喘气,匆匆套上衣裳。
那声音停止了,我摸摸面孔,看看四肢,我还是我,才缓缓镇静下来。
“陆宜,陆宜。”
又来了,我尖叫。
“陆宜!”有人推开门。
“老方,是你。”
“还不是我,你难道还在等别人?”他挤挤眼。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老方。”
“可怜的陆宜,永远象受惊的小鹿——咦。”他捧起我的脸看。
我拍下他的手,“gān嘛?”
“去照镜子,快。”
他把我拉到镜前,指着我眉心,“看到没有?”
“金属片此刻还是暗红色的,刚刚简直如一粒火星。”老方说。
我目定口呆。
“陆宜,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这一小块金属片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他疑惑的说。
我瞠目结舌,说破嘴方中信也不会相信;我实在不知道它除了协助学习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它协助记忆。”
“真的?”老方一点也不相信,“啊,真的。”
我不想再解释,这与沉默是不是金子没有丝毫关系,将来是否会水落石出亦不重要,我只是不想花力气多说,况且我对得起良心。
老方叹口气,“好好好,每个人都有权保守他的秘密。”
先入为主,他一口咬定我有秘密。
我用手托着头,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