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有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无一丝杂质。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心qíng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心头的暖意更浓,这个灿烂的笑脸让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冷若涵。
那年她六岁,我三十五岁。
雍正元年的五月,百花飘香。
艰难坐上皇位的我,身边是奉承拍马的朝臣和虎视眈眈的所谓兄弟。这个位子我等了太久了,可真当我坐上去的时候,朕即是孤家寡人的代名词,亲qíng友qíng已在瞬间离我而去。
养心殿中,四目相接,依然是那对清澈的眼,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便是当年扯着我衣摆叫哥哥的小女孩,也是两个月前在集市上与我争风相对的翩翩少年,如今的她更添了份灵动,只是她为何要女扮男装乔装进宫。
雍正二年的三月,万物复苏。
chūn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暖暖午后,绿意盎然,杨柳树下,白衣女子,倚树小憩,微风拂拂,衣抉飘飘。
她手上捧着医卷,嘴角勾勒出甜美的曲线,发丝飞扬,飘到了她的鼻尖,她皱了皱鼻子,伸手拂去恼人的青丝,眉舒目展,恬淡幽静。
随手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万岁爷她是个女子?”王一忠惊讶的神色毫不遮掩的流露在脸上。
“嘘,”我打断了他,这一刻我脑中浮现的是她如秋水的双眸,只希望宫中的污秽永远不会影响到她,而她能够长久的保持这份脱俗的灵秀。
雍正二年的四月,芳菲正浓。
“乖宝贝,想姐姐没?”细声细气,就像清泉般潺潺流淌。
她一手拿着铁桶,另一手握着浇水的工具,我记得她曾经说过,那是她自制的洒水壶,方便耐用。
红润的小嘴儿总是漾着笑意,很想问她,为什么在危机四伏的宫里始终还能保持这样纯净的笑容?
雍正二年的五月,鱼跃荷开。
拒绝了沈豫鲲要带她离去的好意,我选择了把她纳入我的羽翼之下。说不上此刻的心境,我只想保护她,我明白,这样至qíng至xing的女子,错过了便是一生的遗憾。
雍正三年的四月,chūn寒陡峭。
我在养心殿忙碌了一整天,繁忙的时候没觉着什么,闲下来时,那份思念悄悄涌上了心头。
犹豫了很久以后驻足在那间小屋门口,虚掩的房门让我一阵惊喜,“若涵没有走,她终究还是没有离开我。”我喃喃的低语着,手忙脚乱的推开门。
屋内静悄悄的,凉风袭来,我不觉打了个冷战。轻手轻脚的点燃蜡烛,似怕惊醒了chuáng上熟睡的人儿,可是chuáng上整齐的摆放着两条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而佳人已无踪迹。
我揉了揉太阳xué,疲惫的脸上划过一丝苦涩的笑容,如果若涵在,她定会轻轻的给我按摩,唧唧喳喳的责怪我又为了国事太过cao劳。
“胤禛……胤禛……”耳边响起若涵幽幽的呼唤声,我下意识的伸手,却探了个空。“我会恨你一辈子,”她清清楚楚的誓言依然在屋中回dàng,我惊觉自己伤害她有多深。
她恨我至斯,竟未留下只言片语,我疯狂的在chuáng上,在桌子上搜寻,终于,在枕下摸到一封信和几件东西。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已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胤禛,
离开你非我所愿,只是我不得不走。我竭尽所能,可到头来不过成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一个无心的躯壳说爱。离开,是最好的结局。
荷包本是送你的礼物,如今变成了我放弃这段感qíng的见证。
曾经长发为君留,从此发断如qíng绝。
若涵
我颤抖着双手打开荷包,竟是若涵的一缕秀发,身体猛的一震,“长发为君留,发断如qíng绝。”这次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再无可能回头了,我跌坐在chuáng边,抚着那簇头发,心如刀绞,回想她被我伤时心痛何止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