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又补充:“……他家就住在机场环线旁边。”
不是不想争辩,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何况冻僵的身体一接触到温暖如chūn的车厢,所有的反驳就霎时间融在了心里。
莞尔凝视着雾气满满玻璃窗,一时有些出神。男人一边开车,一边若有所思的瞟瞟她沉默的后脑勺,亦没有打破这份异样的安静。
姜莞尔没有说,仲流年就理所应当的把她送回了租住的小区。直到车停下,女人才发现他送错了地方。本来是打算住在林沁那的,不过被林沁看到他送她回来,又是一番不必要叨扰。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决定不指出他的错误,包裹好领口开门下车。
身后响起同样清脆的关门声,姜莞尔有些讶异的回身去看,仲流年正站在车头那边,好整以暇望过来,呢子大衣的领口高高竖起到嘴角,只露出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睛。
“怎么,不能请我上去坐坐?”
女人被他问得愣住,什么?上去?去她家?
可是她前些日子走得匆忙,屋子里糟糟乱作一团,何况那些不速之客是否又不请自来,她自己也全然拿不准。
不过,这些有的没的都可以姑且不论。但……他要上去坐坐,他执意要送他回来,他温存的笑意,他细微的关心。
他要gān嘛?
莞尔迟疑着,久久没有开口回答。仲流年也不着急,仍旧直身立在原地,隔着车头默默看着她,默默等待。
“你这是何必呢?”半晌,姜莞尔终于gān巴巴的开口,笑容很是勉qiáng:“同学会已经完了,不是吗?咱们的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演戏?
姜莞尔,若是演戏,你的技巧未免太差。怯场,走神,醉酒,早退……男人被她的一脸为难搅得有些愠怒,却还是qiáng压了不快,不动声色的问:
“谁跟你说我在演戏了?”
女人嘴唇微张,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隐含,断断续续的接口:“不是你说……今天……同学会……”话没讲完,不甚愉快的过往一一浮现于前。她皱皱眉,索xing闭口不言。
她的无从表述,他仿佛没有听见。男人突然迈开步子,绕着车身向姜莞尔走过来,幽深的目光却一直锁在她身上,像下了魔咒一般:
“你以为,我为了演一场戏,所以才不顾工作,执意送你回家?”仲流年刻意在“工作”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仿佛想要解开她心底若有似无的结。
姜莞尔却无暇留心他的好意。女人耳边充斥着剧烈加速的心跳,双脚不自觉的想要后退,退得远远,却因他炙兀的注视而挪不开步伐。
他在她面前停下,垂头去寻她的双手,却发现两只都被严实的藏在袖里。男人无奈的展眉一笑,吐气像是叹息,开口时目光仍然锁在那对拉长的袖管上。
“姜莞尔……”
“莞尔?”
姜莞尔几乎以为自己紧张到幻听,一时间,仍旧沉浸于方才无从正视的期待里。直到仲流年眉头皱起,抬头后望,她才突然梦醒,沉入到另一场梦里。
安宸回来了。
男人挺拔的身影走出楼道,路灯在一侧为他拉出纤长清晰的侧影。安宸盈盈弯起的笑眼,在接触到仲流年目光的刹那凝固,弧度却没有退去半分。
“安宸?安宸!”姜莞尔的表qíng,终于由犹疑转为欣喜,僵硬的双脚也一下子有了生命。她小跑两步,摩擦过仲流年石化的肩膀,翩跹到风尘仆仆的男人面前。
“等很久了吗?”仿佛一下子就被他的温暖包容,女人的笑容里,是满满天真,语气也不自觉的欢快起来。
即使是隔着几步的仲流年,也能够听得分明。
男人的目光,缓缓地转回前方垂下。
她的手,刚刚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那么近,他却没有牵住。
安宸伸出手来,轻轻拍着姜莞尔的脸颊,温柔的语气里夹带着心疼:“这么冷的天,怎么连件羽绒服也不知道穿?”
他头发剪短了一些,比在法国时看着慡利。神态里,似是有些长途旅行后的倦意,笑脸却还是饱饱的jīng神。
“我冬天从来都不穿羽绒服的啊。”姜莞尔略带嗔意的蹙眉,一脸“你还不知道我嘛”的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