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开失声,“这是什么人的故事?”
余芒正伏案苦写,闻言抬头,“纯属虚构,彩色到极点是不是?普通人都是黑白片。”
啊!人生统统是一出出的戏。
许仲开已决定不提文思慧名字,心中却惊疑不已。
莫非我们这些人的一生,早已编写在人家的故事里?
他掩卷不忍细读。
余芒咕咕笑着介绍,“她爱甲君的灵魂,却贪慕乙君的身体,不如改个五十年代的戏名,叫灵与yù。”说到这里,笑不可仰。
许仲开总算接触到光明舒泰开朗的新女xing,不禁心旷神怡。
余芒根本无需同文思慧相似。
想到这里,许仲开的心头犹如去掉一块大石。
接着余芒qíng不自禁对他说起故事来,“说真了,她两个都爱,但是人类恒久的痛苦是必须作出选择,只能爱一个,因为甲君与乙君不愿同时被爱。”
余芒一讲到新戏剧qíng,神qíng是这样陶醉入迷,双目闪烁,脸容皎洁,表qíng爱恋,一如十多岁少女说起她心仪的异xing。
许仲开莞尔,电影才是余芒的第一爱,毫无疑问,短时间内,谁也别想与之争锋。
同时,余芒随口透露的剧qíng令他心惊胆跳,他几乎想脱口而出:我就是文思慧的那个乙君。
qíng绪一时紧,一时松,感觉奇异,前所未有,他呆呆地看着余芒。
余芒神彩飞扬地说下去,“选谁根本不要紧,因为一定是错的。”
许仲开一怔,他还没有听明白。
“就像我们这一代女xing,选择成功事业的定忘不了温馨平凡的家庭,坐在厨房里的却必然心有不甘,萎靡不振,无他,得不到的一定是最好的,这是人xing的悲剧。”
余芒早几年已经与心理学专家方侨生把这个问题研究得十分透澈。
“失去的才是乐园,你明白吗?”
许仲开默默把余芒的前言后语咀嚼一会儿,然后说:“年轻女子判断力不够,选择错误也是有的。”
“但在感qíng上,任何选择都令当事人后悔,是不争的事实。”
仲开不再言语。
余芒说得对,终于他失去思慧,但是思慧又思回头。
余芒说下去,“女主角在二十三岁生日那一日,自觉经已历尽沧桑,但仍然高估本身魅力,追随享乐而去,因活在世上,我们听令于ròu身多过灵魂。”
许仲开脸色苍白。
思慧临走那日,穿着玫瑰紫的衣裳,前来把消息告诉他:“我爱你,仲开,我心灵虽然愿意,但ròu体却软弱了。”
思慧仰起小小面孔,雪白肌肤,只搽着玫瑰红胭脂,没有笑意。
仲开战栗。
魔鬼,魔鬼把他们的故事告诉余芒。
余芒松口气坐下来,“这不是爱qíng故事,这是一个有关选择的故事。”
仲开深深叹口气。
余芒又说:“当然,比选择更痛苦的,是完全没有选择。”
她十分满意地倒在沙发里。
“我不喜欢拍史诗,我的计划都是小小的,可以达到,有满足感,一步步,希望也终于把我带至高处。”
把话说完,余芒打一个呵欠,一看钟,吓一大跳,什么,午夜十二点半?
她过去拾起钟,摇一摇,没有搞错吧,时间怎么可能过得那么快?
她去查看仲开的腕表,果然不错,己是另一日之始,另一个早晨。
“我让你休息。”
“仲开,”她过去磨他,“明天再来。”
这分娇纵简直又是文思慧翻版,同于世保订了婚,两人同居在一起,却又把仲开叫来,一次又一次表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