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昌从来没看过拍电影,好奇心人人都有,他不禁朝那边走去。
一个场记模样的中年汉子没好气地说:“还不进去集合?”
大手一推,把他推进摄影棚。
肯定是把他当临记了。
只见一地电线,有人拍摄影机,有人搬灯光,化彼师与服装师忙个不已。
永昌识向地站在一角。
他打算停留五分钟便走。
可是不知怎地,大门一关,鸦雀无声,正式拍摄了。
永昌见退不出去,只得继续站一旁。
只听得一声开麦拉,一个男演员忽然扑向一名少女,拉脱她衬衫。
那少女演员露出又惊又怒又羞耻的样子来。
永昌刚觉得她演技bī真,那少女痛哭大叫:“导演,你没说过有这场戏。”
永昌明白了。
是导演瞒着她,她事先不知要拍这场尴尬的戏。
可是摄影机不住转动,没有人要停下来。
那名男演员狰狞地笑,步步进bī。
少女大喊:“停一停,我不拍了,”一直后退。
永昌看着她秀丽但已惊怖得扭曲的面孔,忽然气忿得不能挂制,大声喝止:“停机!这算什么,你们在拍摄huáng色小电影?”
工作人员不知发生什么事,不由得全体停下手脚。
导演是个小胖子,顿时bào跳如雷,“什么人在此扰乱,即时赶出去!”
那少女见有人搭救,连忙披上外套,退至一角。
副导演儿霸霸朝永昌走来,厉声道:“你是谁,闯到片场来有何意图?”
永昌见这班人状若土匪,越来越气,“我刚自邵仁山办公室出来,是祖叫我来帮他的忙,并非白撞。”
本来凶神恶刹一般的副导演一听这话,神qíng忽然犹疑。
“祖?”他问。
“是,祖叫我来。”
本来,几乎有人的手已经搭到他肩膀,要把他扔出街外。
可是一听得这个祖字,大家都诤下来。
有人咳嗽几声。
副导演跑到小胖子耳畔钿语。
小胖子脸色忽然详和起来。
永昌冷笑一声,刚想离开是非之地,忽然有场务员端来一张帆布折椅请他坐。
“请多多指教。”
永昌怀疑听错,这时又有人递上香茗一杯。
小胖子踱过来,和颜悦色问一句:“祖好吗?”
永昌只得答:“很好。”
“请问阁下,对刚才一场戏,有何意见?”
永昌据实答:“点到即止也罢了,何必玉帛相见。”
“是,是。”对方好似言听计从。
永昌十分奇怪,这班人的态度为何作三百六十度转变?
只听得小胖子问:“未请教首姓大名?”
“我叫苏永昌。”
小胖子满面笑容,“永昌兄,我帮你介绍,”一方面叫场记:“叫庄乐然过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片刻,那庄乐然走到他们跟前,原来,她就是这才被扯脱外衣的少女。
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脸容楚楚可怜。
她拨动着头发,怯怯地说:“对不起,导演。”
小胖子却慡快地挥挥手,“算了算了,早知你畏羞,这场戏不拍也罢,我会叫编剧改掉,增加感qíng戏。”
庄乐然连忙乖巧地说:“谢谢导演。”
“陪苏先生逛逛,去喝杯咖啡。”
永昌知道该告辞了。
他一站起来,全体工作人员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