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叫我出去,“小君,小君。”
但是我躲在屏风后动也不动。
他们终于告辞了。
我抹乾眼泪,母亲也没有追究,她真是个好母亲。
我没jīng打采地出门闲逛,家附近永远是静寂的散步好环境,不少qíng侣每个huáng昏都在这里出没。
夏天时,两旁的影树会开满红艳艳的花,我抬起头,现在是冬天,碎碎的huáng叶落了一地。
那辆红色的跑车已经开走,听说他们搬到石澳去住。
我坐在街沿,用手捧看头,心中一片迷茫,毫无归属。他也知道我眷恋他的事吧,否则怎么送饼来呢?我不怕他笑我,相信他那样的人,也不会取笑一个小女孩,可是我的心……
他那双浓眉,他那对明亮坚定的眼睛……
我傻傻的坐着。
忽然有一辆跑车自小路呼啸而至,把我吓了一跳,它就停在我面前。
它是鹅huáng色的,流线型,最新的欺式。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男孩子探头出来,问我:“小姐,我找落阳道三号,迷了路,可否指点我一下?”
“就在下面一条街。”我说。
“啊。”他温和地笑,“谢谢。”雪白的牙齿。“那是我舅舅的家,他们新搬来。”
“啊。”我应他。
“你也住这里附近吗?”他问。
“是,前面一号。”
他点点头,再看我一眼,把车开走了。
我回家去。
母亲正在cha花。
她微笑,喃喃说:“红色的跑车去了!有huáng色的跑车来。”
我转头说:“妈!”却忍不住露出笑意。我心
却尔斯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忙,于是说:“我现在没空,你隔一会儿再打来。”
莉莉伏在我桌前,“你对男人总是这么不客气。”
我笑笑。
倒也不是。
我对有些男人是很客气的,因为好的男人不多,所以态度才转变──劣男人是劣马,保持距离的好。
十一点半却尔斯打电话来,我对他说:“我要到九龙办事,今天的午餐取销。”挂了电话。
莉莉问:“那个是谁?”
“谁是谁?”
“比却尔斯更好的人。”莉莉说:“所以你推掉却尔斯。”
“全世界的人都比却尔斯好。”我说。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莉莉问:“他长得高高大大,也顶舍得花钱,收入稳定……项会玩。”
我哑然失笑。是。可是他一日看多少书?
我说:“你觉得他很好?我认为他太夸张、浮躁、浅薄、又喜欢chuī牛,充阔,一无是处。”
莉莉说:“我觉得他过得去,如果你不要他,介绍给我。”
我收拾办公桌上的杂物,但笑不语。
“怎么,不舍得?”莉莉问。
“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我说:“也罢,星期一约他吃中饭,你一起来,将来吃了亏别怪我。”
她说:“绝不怪你,吃亏的不一定是我。”莉莉说。
狠。
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够劲够狠?
我开车回家,顺便载莉莉到尖沙咀。
她问:“你到什么地方去?今天周末。”
我说:“我昨天买了一本小说。看到半夜两点,今天下午打算把它读完,然后睡个午觉,到妈妈那里去吃红烧jī,替七岁的侄子补习暑期英文。星期日呢,到哥哥公寓去玩,游泳池里泡泡,不晓得多乐,早点回来睡觉,星期一jīng神奕奕上班,告诉你,我有一本庚辰本红楼梦,我非好好的享受,慢慢细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