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走车子。
在倒后镜里,那女孩子的身形越缩越小,终於不见。
我忘忘不安。他有未婚妻!瞒得我好苦,我的怒意上升,车子的速度增加。
没有人敢这样欺侮我,没有人不对我说真话,没有人会逆我意。我知道什么都有第一次,但这第一次实在太难受。
到公司我进房间,按钮叫女秘书前来。
我第一句话是:“传荣先生。”
到现在,差不多每个人都知道荣昌和我之间的特殊关系,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这件事要处理得好,过火了,他还以为我没他不行,太温的话,他曾当我好欺侮。
最好的办法是从此疏远他,但我此刻又不能控制自己,要问个一清二楚。
荣昌进来,“什么事?”他扬起一条眉。
“没事就不能叫你?”我问。
“你不是那种一点小事呱呱叫的女人。”他微笑。
一项高帽罩下来,不卑不亢,说得多么漂后。
这是他一贯伎俩。我现在明懊此。
开门见山,我尽量以友好的态度问:“你有未婚妻?”
他怔住。
看他的表qíng,我知道错不了。
“怎么会这么问?”
“有人来找我,劝我不要再同你来往,”我笑笑说:“因为你是她的未婚夫。”
“竟有这种事?”他扑哧的笑出来,“粤语片桥段。”
我很佩服他,他的演技太自然太bī真,只有他眼中的一丝惶恐显示出他心中害怕。
他为什么害怕?当然因为怕失去我。他着视我?事qíng就好办。
我笑咪咪的看看他,我没想到自己的功夫这么高,可以喜怒不形於色,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眸亦泄露我的秘密。
“没有!”他清晰的说:“我没有未婚妻。”
我闲闲的说:“那就好。”
“那个女人,什么模样?”他终於问。
“很漂后,白哲皮肤,清秀,很会打扮。”我问:“想起来没有?”
他耸耸肩,“我十年前的女朋友,也不是这个样子,现在走得较为近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他说得很含蓄!走得近。
什么叫走得近?我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有一丝紧张。
“我笑天下问有这么多痴心的人。”我说:“要是有人撇开我,我断无勇气找上门与人谈判。”
他沉默一会儿,说:“我把这事qíng查清楚了,再告诉你。”
“我并不想知道,”我笑说:“如果你想起她是谁,请向她说,我虽不是君子,也不会夺人所好.天下没有值得争夺的男人,请她别拦路告状。”
他涨红了脸,平时牙尖嘴利,此刻竟作不了声。
我一直在笑,笑得脸皮发麻,忽然发觉:我gān嘛要陪笑?立刻把脸挂下来,但觉得犯不看这么紧张,又放松嘴角,真把我累坏。
过了半刻,我说:“我要去开会,稍后再谈。”
他出去了。
未婚妻。
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当然,我不会与人争男友,但是如果他自动走过来我这边,不是我的错吧?
何必骗我。
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我第一次觉得寂寞。
第一次觉得金钱不是万能,它驱不走我心内的落寞。
荣昌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可大可小。
我并没有正式的朋友。
没有人真正的对我好。
如果我请吃请喝的话,起码可以找到三十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