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间年龄的巨额差距,致命伤不是谁比谁先死,而是心怀的相差。
兴元对我,算是尽过一番力的了。
我对母亲说:“不能怪他!他公务实在缠身。”我停一停,“况且刚才那个电话,可能
是李伯母唤你去做牌搭子的。”母亲不置可否。
以後的几日,我在办公室比较活跃。
敏感的男同事马上觉得了。
廿多岁的女孩子,找约会的出路是不愁的,嫁不嫁得到理想的配偶,又是另外一件事。
我零星的跟男伴出去看戏吃饭。表现并不是那麽好,但也许他们见得一团火太多,偶而找个清淡的伴,也算是转变口味。
我仍然牵记著习兴元,不过他没有同我联络,每晚睡前难免有不值的感觉,但并不qiáng烈,时间抹除一切伤痕。我单身出来走的qíng况不到半个月就传开,约会排得密密麻麻,另外有一种苦闷,天天穿了不同衣裳同不一样的男人并排走是一件相当落魄的事,感觉很坏,大家都仿佛在看货。
也许我是过份了。
回到习兴元那里去?我没有想过。
终於有一日,我同公司里的小陈在一间海鲜馆子吃饭时,遇到了习。
他同朋友说公事,一桌上有男有女.吃完为我们也结了账。过来打招呼。
我没有同他介绍小陈。
他向我点点头,转个身走开。
我们之间好像很陌生,但空气中又有那种亲昵感,相信旁人不难觉察得到。
他走後,小陈问我,“那是习兴元大律师吧?”
“是的。”
“你们以前……听说是好朋友。”
我不知是哪里来的智慧,立刻说:“不,我与他才不是好朋友,他是家父的好朋友,他那麽老,怎麽会是我的朋友,说闲话的人一点常识都没有。”说得极之流利,一点也不像谎言。
小陈很讶异。“什麽,但很多人说你们在一起很久。”
“我七岁上头就认得他了,真无聊,我大了才不好意思叫他叔叔,他女儿依兰同我才是朋友。”我笑。
小陈惊异的说:“你看这些人的嘴巴!”
我笑说:“前些日子,家父托习律师追讨一宗钱债,派我做代表,谣言是那时候传出来的。”
但凡当事人不承认的,都是谣言。
小陈说:“真是的,女孩子的名誉很容易受损。”
“可不是,不过像你这样明理人是有的。”
小陈很高兴。
我心底很感喟。
不流行了,说实话的时代已经过去,谁说要把过去未来细细全部向伴侣数说坦白?
过去的事是过去的事。
那夜电话铃响,我知道是习兴元,我去接听。
他说:“好吗?”
“还过得去。”
“看得出开始你的新生活了。”
“嗯。”
“那位不会是你的新男朋友吧?”
“不是,当然不是。”
“有没有怪我?”
“没有,没有前途便要分手,已经拖了很久。”
“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
“有什麽事,你知道,我总还是在这里的。”
“我知道。”我很幽默的说:“你对你过去的女人,都照顾得很好。”
他沉默,过一会儿他又说:“愿你早日找到归宿。”
“我想多看看这个世界,这年头,关在屋里久了,难保不落伍,来这麽一场,多看多划算。”
“有一两日,我们已经谈到婚事了,没想到因那么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