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马上笑道,“那钱国伟是个好人,未婚,刚自外国返来──”
御君瞪路斯一眼。
路斯立刻噤声。
她与钱国伟相处了半年,非常融洽,但关系仅止于此。
一日,合该有事。
下班后,尚有工夫要赶,钱国伟建议去买点心饮料慰劳同事,御君说:“买些好一点的食物,天天吃三文治,不成体统。”
二人赶到闹市酒家,选最好的烧味,又吩咐炒油菜,正在等,碰到了岑家两个姐妹,御君只得点点头。
那两姐妹好没风度,忽然冷笑起来,指着御君便骂:“老公死了一年不到,看,多么风骚,双双对对,吃吃喝喝。”
御君呆住了。
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岑家的人又说:“我们兄弟枉死后,总有东西剩下吧,又没有遗嘱,法律规矩是兄弟姐妹亦有份,你都收到何处去了?避不见面即可?”
御君混身簌簌抖起来,再也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钱国伟忽然自她身后出来欠欠腰,很客气地说:“两位有什么事,同我说好了。”
立刻有人厉声道:“你是谁!”
“我是庄小姐的法律顾问,有谁对她不礼貌,我会代表她依法追究。”
两位女士一听,退后一步。
小钱问:“还有其他的事吗?”
她俩悻悻然离去。
钱国伟让御君坐下,“喝杯热茶。”
半晌,御君才缓缓地说:“我想起来了,路斯爱吃芒果布甸。”
“马上补叫。”
过一会儿,他又说:“我的确有张法科文凭,倒不是chuī牛的。”
御君笑了,按着钱君的手说:“谢谢你。”
钱国伟松口气,“你没事了?”
“已经过去了,来,快回公司去,那班人都快饿坏了。”
那夜,他们做到十二时才散。
自办公室出来,大家看着灿烂的星光笑了。
钱君说:“这个都会之所以有不夜天,纯靠我们这些人撑着。”
“真的,一个太太都往往做两份工作,劳心劳力,贡献家庭。”
“人力是社会最大的资产,你到北美洲去看看,服务行业不论是饭店、百货公司、酒店,真叫你吃不消,客人一多,几乎要捱骂,一个一个来,慢吞吞,真正气死老板,简直把利润往外头推,还赖经济不景气。”
御君笑了。
“我送你。”
他知道御君的车子拿了去修理。
回到大厦门口,司合知会住客:“庄小姐,停电,没电梯用,你走好。”
御君骇笑,“今夜发生那么多事!”
“我陪你上去。”
“我住十二楼呢。”
“我车里有一支电筒。”
有些人就是那样可靠,你有的,他全有,你没有的,他也有。
志坤在生时并无如此周到,千叮万嘱叫他带伞,结果忘了,害御君淋湿最好的套装。
比较是不公平的,御君叫自己不要比较。
梯间漆黑,全靠钱君那支电筒,他俩慢慢走上楼梯,到了七楼,御君实在吃不消了,直喘气。
“每早起来跑步会有一定帮助。”
御君笑。
“我明早七时来接你。”
“满身汗怎么办?”
“淋浴呀。”
“我们女生的头发与化妆不能随便动。”
“女人不容易做。”
“老天,到了。”
用锁匙开了门,御君邀请他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