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忙间只听见钱国伟对路斯说:“感qíng等于银行存款,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数额若gān,因此要省着用,以免一下子花得光光,无以为继,所以我不赞成热恋,我爱一个人,是要爱到八十岁的。”
御君猛地抬头。
她呆住了。
这个理论何其相熟。
这时钱君看向她:“御君,你醒了?正好吃早餐二小时后可抵华盛顿。”
御君看着窗孔外的云层不语,这个时候,眼泪又流下来。盲约
肓约,是一种很奇怪的约会形式。
你有参加过盲约吗,如无,那你总听过盲婚是什么。
盲婚由家长代办,一对新人在婚礼举行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对方,所以叫盲婚。
盲约当然比盲婚好多了,约会不是一生一世之事,也不是三五七载之事,哪天见,哪天散。
盲约多数由亲友代办。
譬如说这一日,憬波同表妹岱芳说:“昨天我们开会,上司托我照顾纽约分公司代表某君,他想也不想,我妻怀孕已到第九个月,我无论如何走不开。”
“叫你秘书代劳好了。”
“小姐,现在秘书架子大得很,这并非她分内之事。”
“那你想怎么办。”
“岱芳,你出一次马。”
“咄,我怎么会陪客吃饭!”
“岱芳,那人有铺保有人保,不是坏人,你当是盲约好了。”
“我不作兴那种玩意儿。”
憬波唉声叹气。
岱芳说:“爱莫能助。”
huáng昏,表嫂的电话追着来了。
“岱芳,你不是与艺术馆的人最熟吗?”
“我老同学确是艺术馆馆长。”
“有个外国来的朋友想逛艺术馆。”
“毋须馆长做随从吧。”
“那会使他觉得矜贵、尊重、高兴。”
“哦,那人是表哥纽约分公司派来的要人吧。”
“岱芳,你真是玻璃心肝,聪明到极点。”
在外头找生活是越来越难了,什么人都得努力讨好,岱芳也了解到他们的难处。
她慷慨应允,“那么,由我来办妥这件事吧。”
“拜托拜托。”
表嫂腹大便便,能使她安心,也是一件功德。
岱芳亲自拨电话到艺术馆去。
那边的答覆是“赵馆长放大假”,岱芳一声糟糕,拨到赵家,一个菲律宾女佣说“赵先生太太去了欧洲”。
岱芳发呆。
答应了的事总得做,她问憬波:“那某君叫什么名字?”
“某君……让我看,某君姓何叫少明,美籍华人,会讲普通话及粤语,现居文华酒店七○三室。”
“好,谢谢你。”
“喂,托你那件事没问题吧。”
“芝麻绿豆,不足挂齿。”
“那你瞧着办吧。”
第二天,岱芳吩咐秘书,“与何少明先生联络,问他哪一日有空,我会在指定时间在艺术馆门口等他,陪他参观。”
秘书效率甚高,一下子就回覆:“何少明先生明日便离开本市,只得今日下午四时三十分至五时三十分有空。”
岱芳抬起头,这段时间她有内部会议。
无奈。
岱芳说:“把今日下午的小组会议挪到明日去,告诉何少明没问题。”
“是。”
“何少明可和善?”
“祝小姐,我没听到他的声音,我只与他秘书安排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