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有身分地位的男人呀!"
"张小姐,你可有男朋友?似你这般人才,要不要找介绍人给你?我有个表弟,
人是古板点,但老婆本是早存在那里的。"
老郑一味向我道歉。
他是个英俊的男人,不拘小节,器量大,工作负责任,老板及伙计都喜欢他。
我总是说无所谓。
坐在我身边的珍妮说:"我是你,反正不吃羊ròu也一身骚,gān脆把老郑俘虏过
来。"
"这种想法是很危险的。"
"老郑这人可爱,你知道吗?他连跳水都得过奖牌。"
"大伙儿去坐船,他很少参加。"
"郑太太是见光死,又怕紫外光催促皱纹生长,所以总共见过她一次,穿件露背
装,背上的ròu松得像是要掉下来。"
地心吸力日子有功。
"郑太太老想旁人误会她是廿九岁半,标准未免订得太高一点,如果她只想观者
当她三十九岁半,那比较合理。"
"保养得不错了。"我说。
"真的,'"珍妮不经意地说,"我母亲看上去老得多。"
她比老郑大?还是差不多?
"他们俩在六八年大学毕业,那年我五岁。"
珍妮说。
"你怎幺知道?"
"老郑说的。"
我改变话题,"你同潘公子走得怎幺样了?"
"哈──"她乐了。
珍妮是奇才,有本事在美国念四年大学而不费父母分文,每学期有不一样的男人
替她jiāo学费。回家来半年转一份工作,总有男xing上司在背后撑腰,薪水与派头不成比
例,一个男友送车,另一个替她加油,再一个为她签单子买衣裳,吃饭喝茶的陪客又
不同面孔。
生这样的女儿到十五岁便完全独立,是一种福气,有些女人住在父母家中一坐便
三十岁,那同珍妮有云泥之别。
不过也要付出代价的,否则怎幺解释她面孔上不符年龄之沧桑。
我奇怪她们怎幺看我。
我问珍妮:"我是怎幺样的一个人?"
"再不努力,就得登记做老姑婆了。"她坦白得惊人。
"啊?"
"人是好人,脾气未免躁些,有时以为你会跳得八丈高,却又无事,但无端端你
又会为小事认真。"她说下去,"不懂打扮,穿得太朴素,然而很整齐gān净,女人会
喜欢你,你没有威胁xing。"
"谢谢谢谢。"
我放她下车。
我很感喟,这样明哲保身,郑太太还是怀疑我,面子太大,叫我担当不起。
回到家中宽衣解带洗尽铅华,啪地扭开电视,开始我宁静肆意的私生活,电话却
响起来。
我随它去,假装没听见,但这一次它实在响得太久,令我沉不住气,拾起听筒。
"我是郑旭初。"
"老郑,我已经下班了。"
"对不起,我们还在开会。"
什幺?我看看腕表,七点了。
"有一组数字,非你不可,你记不记得去年美国母公司建议购置的那一批电
脑──"
"老郑,我已经下班,况且我不把档案带着满街跑,你好不通气。"我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