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忍不住,"你见时开始怀疑他?"
"一结婚就要留神,"她仍然坚持,"你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妒忌的人要破坏别
人的婚姻。"
郑太太自己实践了她的预言:一开头就不看好这段婚姻,觉得危机重重,于是努
力地防范错误,结果越做越错,她修成正果:她一点没有猜错,这段婚姻真的不长久。
真是悲剧,一直把丈夫当贼,老郑终于没有敢辜负她,他去做了贼。
她感慨的说:"现在心死了,反而睡得熟。"
我搭讪的放下手中的发饰,说:"我约了人,郑太太,改天见。"
她恋恋不舍的让我离开,寂寞的人泰半不肯放开朋友。虽然我并不是她的朋友。
这宗事件告一段落了。
本来演第三者的我,角色已经完成。
可惜呵,因为老郑是个可爱的男人,有许多好处可容发掘。
缘份是时间上的巧合,倘若我在此刻遇上老郑,加上他摆脱妒妻的决心,可能会
得开花结果。
但是没有,我与他在同一间公司工作的时候,时机尚未成熟,一切就差那幺一点,
当然我没有大力争取,也是主要原因。
我与老郑之间,到底有没事呢?此刻想来,十分疑幻疑真,是一个妒忌的女人的
想象?抑或咱眉目间确有暧昧?盲恋
陈尚翰是我师傅的病人。
他已动了第一次手术,此刻正在修养,准备要动第二次手术。
在两次手术之间,他的主诊医师,我的师傅,同妻儿前往巴哈马群岛渡假,由我暂代。
工作很简单,每日去看看他,督促那几个私家护士做工,吩咐几句话。
陈尚翰脾气非常bào躁,天天摔东西,骂人,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师传好几个徒弟都受不了这种病人,因此派我上场,因我是唯一的女xing,且xing格特别冷漠。
我可以完全不理会病人的反应,做我应该做的工作。师兄弟都笑我:"她呀,活马当死马医。"
说得很中肯。
陈某对牢我打jī骂狗,我完全无动于衷。
荒谬,两个佣人,三个护士轮班,就为他一个人。
师傅说:"也难怪他,风流倜傥半辈子,忽然之间双目失明,实在不好受。"
可是有些人一辈子双目失明。
况且他这个还是暂时xing的,第二次手术之后,可望恢复正常视力。
师傅同他说,他复元的机会是一半一半,于是他就把全天下的悲愤集中在身上,发泄出来,把日常接触他的人当猪狗。
这种人就算双目不盲,心也早盲。
可以想象他一辈子没有遭遇过挫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台子,身边永远有一堆江湖客,烂头蟀,替他解决生活上不愉快之事。
这次可帮不了他了。
我一星期要到陈府七次。
他住在郊外一层非常美丽的别墅中,光是门外那片糙地就令人心向往之。十九世纪殖民地建筑的白色两层楼房子,木板地保养得很好,吸饱地蜡,丝毫不见残旧。楼面高,面积宽敞,长窗另一边是著名的海滩,碧蓝天空与海水,简直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这种住宅出了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这么得天独厚~~~~本市有许多人尚住在木屋中,电与水都得偷来用。我忽然警惕起来,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忽然忌妒起来?
别墅的主人心qíng恶劣。
女护士哭丧着脸向我投诉他不肯服药,不肯休息,不肯吃饭。
他抱着一瓶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