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端蓉心头似有一点火在燃烧,她的左边脸颊滚熨,端蓉记得,少年时每当父母或老师责备她,她一边脸便会烧起来。
佣人做了一天,已经疲倦,轻声说:“太太──”
许端蓉qiáng作镇定地说:“你去休息吧。”
佣人悄悄退出。
许瑞蓉又独自坐了良久,终于站起来,打开那瓶冰镇房久的香槟,卜一声,泡沫冒出来,她斟满水晶杯,一口饮尽。
接着,她叹一口气,把所有菜肴,搬到厨房,全部倒入垃圾桶。
她刚想进房卸妆打算qiáng行休息,忽然听到门外有汽车驶近。
许瑞蓉不由得再斟一杯酒饮尽。
他来了。
他们住在一间独立的花园洋房里,深宵,车子驶进私家路可听得十分清晰。
车子引擎熄灭。
不对,端蓉侧耳细听,怎么有男女嬉笑声。
而那男声,正属于她丈夫周鸣宇。
许端蓉心头那朵火,燃烧的范围渐渐扩大。
她仍然沉着睑,端坐在客厅中不动。
有人用锁匙开了门进来。
是周鸣宇。
他穿着礼服,不知自哪个舞会出来,看得出已经酩酊,但心qíng非常的好,打开了门,靠在门框,并不进屋,只指着妻子说:“咦,叫你等,你果真在等?哈哈哈哈哈。”
许端蓉不出声。
“我特地回来同你说,不用等了,我今夜不回来,哈哈哈哈哈。”
许端蓉仍然不出声。
在这个时候,周鸣宇身后忽然出现一个苗条的身型。
一把娇滴滴的声音说:“人家在等我们,还不走?”
至此,许端蓉握紧的拳头反而松开来。
她站起来,“鸣宇,你不是说有话要讲?”
那娇滴滴声音说:“唔,说些什么,快走。”
周鸣宇转过头去,对女伴说:“你去车中等我。”
“不行!”
“我五分钟就出来。”
“我坐在这里等你。”
“别胡闹,出去。”
那女郎恋恋不舍的走开。
许端蓉这才去把大门关上。
周鸣宇说:“今夜是除夕。”
许端蓉看看他。
“我要同你离婚。”他真的醉了。
许瑞蓉不作声。
“我已经有新欢。”
端蓉站在黑暗里。
“她喜欢这幢洋房,叫你搬出去,你几时走?”
外头车子喇叭哗啦哗啦的响,催他出去。
“真痛快,除夕,去旧迎新,哈哈哈哈哈。”
正说到这个关口,周鸣宇突然看到妻子走近,接着听到噗的一声,又觉得心口一凉,一阵剧痛。
他瞪着眼。
“你──”
他的手掩向胸口,抹了一手湿腻,灯光黝暗,他看不清是什么,眼前一黑,已栽倒在地。
他的胸前,cha着一把水果刀。
菜肴己倒掉,餐具仍在桌上。
许端蓉呆着脸,看着丈夫倒下。
她没有再接近他的身体,她取过大衣披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发觉脸上炙熨的感觉经已消失。
她拉开门,被冷空气一chuī,她反而镇定。
她走到车子面前,对车子那浓柱妖冶的女郎说:“你走吧,周鸣宇、永远不会出来了。”
那女郎只得悻悻然把车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