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白毛边大信封,姓名地址用钢笔书写,墨水是一般人罕见的紫蓝。
她拆开来,信这样写:“淇淇,你不认识我,但是我们却几乎天天见面,大学堂的建筑系校舍就在华英女校隔壁,不要奇怪最终有一天我会鼓起勇气过来与你打招呼。我的名字叫林钦浓,下次,我再告诉你关于我的事qíng。”信末附着地址。
淇淇呆住。
对于应付这样事宜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信写得那么好,字迹那么漂亮磊落,她决定把信收藏好。
过两日,她收到第二封信。
“淇淇,愿意先与我做个笔友吗,我知道你喜欢静,喜欢看书,喜欢苦味巧克力糖,以及紫色毋忘我花。”
淇淇十分震惊。
他倒底是谁?
接着有人送了一盒巧克力与小小一束毋忘我上来。
这是淇淇第一次收这种礼物,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内向的她仍然提不起回信的勇气。
“淇淇,我并不即时希冀得到你的来信,也许,我不应当扰乱你宁静的生活,在适当的时候,你一定会写一两个字给我。”
“淇淇,今日看见你给我意外的惊喜,没想到一条普通缎带会给你添增这么多俏皮。”
“淇淇……”吕学仪这样写:“今天教授称赞我的功课,你一定会代我高兴。”
华淑君说:“我们都快成为qíng书专家了,陈淇淇那边却一点音讯也没有。”
吕学仪顶有把握,“快了。”
陈哲芳笑,“吕学仪好似陈淇淇的知己。”
黎昌意说:“敌人比知己更了解你。”
华淑君问:“你不觉得此举无聊?”
“举手投票,小数服从多数,觉得幼稚者请举手。”
四人中没有人举手。
吕学仪说,“可见陈淇淇这个人犯众怒。”
淇淇在收到第七封信之后终于覆信。
“钦浓同学,多谢厚意,我是一个很寻常的中学生,不值得你的欣赏,但愿意与你做朋友,你是我的学长,我想,也许在功课上可以向你请教……”
吕学仪把这封信举得高高,大声朗诵,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华淑君惋惜地说:“聪明的她居然相信有这个人。”
陈哲芳说:“怎么不相信,他喜欢蓝色与白色,念建筑系第三年,比她大四岁,他有一个哥哥,经已移民,他此刻与父母同住,毕业后将成为父亲的合伙人,去年,他曾到地中海旅行…我们可以改行去写剧本。”
吕学仪赞道:“我们的集体创作还真不赖。”
黎昌意说:“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就好了。
“有四个才行,否则徒然害我们打破头。”
“来,让我们继续。”
写功课还真不见她们这样勤力。
淇淇却真的与林钦浓这个人做了笔友。
三个月后,她对他已经相当熟悉,几达无话不说的地步,连吕学仪都诧异;原来陈淇淇内心这样温柔,她的信诚恳、自然、充满感qíng。
吕学仪说:“如果真有笔友,可能会被她感动。”
华淑君困惑地问:“最终我们打算怎么做?”
“当着她的脸,拆穿这件事,把信丢回给她,打击她。”
陈哲芳说:“我们又不是真的恨她。”
吕学仪说:“可是,她老令我们没脸。”
“她只不过不参加我们这一派而已。”
吕学仪问:“要不要停止这个游戏?”
“已经走得这么远了。”
她们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