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爱爱爱有个鬼用。
爱醒了一无所有。
最惨的是,连求真都不怪他往上爬,他确该把握机会。
求真不能要求他一辈子赚薪水来为小公寓分期付款,养两个孩子,过最平凡的生活。
杯子里啤酒已经喝光,求真叹口气,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呵人生不如意事常人九。
半晌醒来,睁开眼,苦笑。
那套戏还没有做完。
黑白小银幕中的李莉莉已经战胜了富商父亲的势利眼。
她穿着细腰的蓬蓬格,桥悄地往父亲身上一靠,
“爹爹,职业无分贵贱嘛。”
那个大胖子父亲小丑似的跟着笑,用手中的雪茄指着女儿说:“对,对,乖女说得对。”
真奇怪,那编剧要主角们说的话,根本不像小嘴巴里说得出来。
坏的戏与坏的小说全部不能反映生活,与现实脱节。
求真打个呵欠,刚想关掉录影机,忽然之间,男主角金雷出现了。
这一定是结局部分,求真从来没有耐心看到这一段。
金雷有明亮的眼睛及鼻挺的鼻子,是五十年代小生的典型,不知恁地,没有碰到好导演。
求真只见银幕上的他忽然走到前方对牢观众,跟着是一个特写,他的表qíng温柔而伤感,只听得他的说话,对白如下:“本来相爱的一对qíng侣,却因环境分开,太伤感了,我一直未能爱别人,除你以外,我目中无人。”
求真发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段对白与整套戏不夹。
只见那金雷低下头,“我一直寂寞,无时不刻思念你,我听到别人说,你也一样,既然两个人都深深思念对方,不如走在一起,你说对不对。”
求真的睡意已全部彼驱走。
她觉得不妥。
金雷这番话不是对女主角说的,而是对观众所说,他指定的观众是谁?’
李莉莉!
他把录映带寄给李莉莉,他要李莉莉听他说出这番心声。
整段对白像是在事后拍摄接驳上去的。
但是金雷仍然是五十年代的金雷。
求真呆呆的看下去。
金雷低下头,“时间到了,快来,快来我这里,不要迟疑,别再理会他人。”
求真混身寒毛坚了起来。
她啪地一声关掉电视机。
金雷的语气似在招魂似的。
她不理时间早晚,立刻拨电话到小郭先生处。
她简单的说,“郭先生,我在录映带上发现了蹊跷。”
原本以为还需要解释,谁知对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差不多看到尾段了。”
“是,”求真有点害怕,“我没有勇气看下去。”
“要是你不介意苍深夜招呼客人,我可以过来。”
“太好了。”
“十五分钟。”
“小郭先生?”
“什么事?”
“你也在看那套戏?”
“是,我刚看到金雷的独白。”
“你可觉得怪?”
“怪得可以。”
十五分钟后他到了,他与柳深长同来。
两男一女坐着重看金雷的独白。
柳探长说:“你们别多心,这一段只是戏的一部分。”
求真看看小郭先生。
小郭咳嗽一声,“同整套戏不吻合。”
“可是你看金雷的服装化妆年纪,都证明该一段底片是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