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之打量云照,“大学生活如何?建筑系里多的是英俊男生,云照,你忙得不可开jiāo吧,哈哈哈。”
云照呆住了。
她毕了业已经三年,早已挂牌做专业人士,这件事王旭之是知道的,可是此刻他却完全忘记,这叫云照吃惊。
她蓦然看向清词,只见姐姐黯然低下头。
云照明白了。
姐姐说得对,王旭之仍是个病人,他现在颠三倒四,似健忘,像失亿,大概需要专人廿四小时照顾。
王旭之见云照没有反应,有点焦急,“我说得不对吗?你是念建筑系的,我不会记错。”
云照拍拍他肩膊,“全对。”
王旭之这才恢复笑容,“我还记得你爱吃鸭汁云吞,你姐姐已吩咐佣人做了一大窝。”
清词到这个时候才开口,“旭之,你该服药了。”
旭之万分不愿意地站起来,说声失陪,进书房去。
云照问:“什么药?”
“每到下午,他会十分急躁,摔东西发脾气,服了镇静药,睡一觉,时间容易
过。”
“我的天,日日如此?”云照变色。
清词颔首。
“以后呢,以后会不会有进展?”
“没人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一种遗传脑病,他脑血管壁比常人薄,破裂后引起局部失忆,有人日后会得适应过来,有人永远不能再过正常生活。”
“他的家人有无给你支持?”
清词摇头,“病发后,他大哥只来过一次。”
“谁付医院帐单?”
“那还难不倒我。”清词忽然微笑。
“这是宗旨问题。”
“旭之也还有点节蓄。”
“他这样子已持续多久了?”
“六个多月。”
“你为什么不早说?”
“怕叫你们担心。”
“我们一直对你的婚姻状况不放心。”
清词无言,点起一支香烟。
云照用手拨拨烟雾,“你太落后了,人家忙着戒烟,你却抽起烟来。”
“很舒服很写意,你也应该试试。”
“皮肤都会坏掉。”
清词按熄了烟,“我顾不得那些了。”
云照忽然笑起来。
“笑什么?”清词十分罕纳。
“他现在可天天在家了。”
一清词当然明白妹妹说些什么,坦然答:“是,再也无处可去。”
“完全属于你。”云照语气讽刺。
清词一点也不介意,“可不是,给我盼到了,天天回来陪我,晚晚在家睡觉,可惜王旭之已不是原先那个王旭之。”.
云照叹口气,“清词,你真不幸。”
清词惨笑,“所以,抽支烟,不为过吧。”
“他从来没有带过快乐给你。”
“你说得对。”
“你为何同这个人结婚?”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云照站起来,“我累了,我到客房休息。”
清词独自在卧室卸了粒。
然后到书房去看王旭之。
他正在翻画册,见到妻子,笑道:“你来看梦奈的荷花池二画百多幅,简直是行货。”
清词想一想,“或许他喜欢这个题材。”
“才怪,开头不过是给人家挂在客厅里作装饰的货色,日久画出功力来,才被捧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