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往老张家去。
他新搬的家在郊外,请一班同事去玩。
培贞知道地址,她先买了一篮水果,再打电话通知老张她在途中,然后驾车直赴张宅。
真没想到是那么好的地方。
小小泳池,正规网球场,张太太做了丰富的自助餐,客人边吃边谈,有些唱歌,有的下棋,有人打球,无拘无束。
培贞见有酒,自顾自喝起来。
见到楼梯底下有一架绳chuáng,躺上去,dàng漾一番。
她闭上双目。
是,她与王志添曾经度过无数快乐的时刻。
不过,此刻已完全过去了。
张太太走过来,“培贞,疏于招呼,人太多了,对不起。”
“不不,我这样很舒服。”
“你累?要不要到我房去休息一下?”
“不用,唉,真失礼,永远像睡不醒。”
张太太怪同qíng,“看你们也真可怜,娇滴滴女流之辈,统统得披挂上阵,难怪累,来,我替你斟多一杯。”
张太太体贴地走开。
培贞gān掉手上那杯酒。
她没有看见永颜,永颜不知混到什么地方去了。
绳chuáng轻轻里着她,使她觉得舒服安全。
说也奇怪,培贞竟堕入梦乡。
啊,又是那条走廊,又是那两道大门。
大门打开之后,培贞又置身在法庭之上。
原来审判还没有结束,她是原诉人,王志添是被告。
不知后地,培贞已不愿在这所法庭内出现,她想离去。
可是法官大声说:“继续盘问被告。”
培贞走到王志添面前,忽然、心平气和,像对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已经无话可说,“法官,我没有进一步问题。”
可是法官笑了,“问他他是否爱你。”
培贞看着王志添,“曾经一度,你总算爱过我吧。”
王志添的表qíng软化,“是,”他勇于承认,“我在qíng绪最低落的时候遇见你,你鼓励我,支持我,彼时我深爱你。”
“谢谢你,”培贞说:“法官大人,我再也没有问题。”
这时培贞的律师站出来说:“传证人刘思敏。”
现场一阵骚动。
刘思敏,她便是王志添的新婚妻子,培贞不禁伸长了脖子,她与群众一般好奇。
只见一个子小小的年轻女子走向证人席。
她穿戴着最考究的衣饰,面容秀丽,化敉jīng致,可是,全身给人一种紧绷绷的感觉,且一丝笑容也无。
丘培贞仔细打量她。
忽然之间她笑了。
何需自卑,无论外型内涵修养学识成就,她丘培贞都丝毫不差,刘思敏唯一占优势的,不过是她的家庭背境。
培贞忽然发觉,损失的人是王志添。
他舍却并肩作战的伙伴,去迁就一副丰富的妆奁。
培贞觉得可惜,其实只要王志添稍候三五载,她就可以赚到这份身家。
不过,也许他等不及了,也许,他爱上了刘思敏。
意外的是,培贞发觉她在微微笑。
培贞低下头,真的过去了。
律师问:“刘思敏,你知道你丈夫的过去吗?”
辩方律师站起来说:“我反对,法律上妻子不可顶证丈夫。”
法官喝道:“反对无效,这是一个梦,梦里什么都可能发生,刘思敏,回答问题。”
旁听席哄然大笑。
刘思敏板着一张脸,轻轻答:“我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