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有一个设计师看中了我店内三十块玻璃砖,买了回去。
“装什么地方?”我问。
“酒吧对上一列,另一边是书房。”
“再适合没有了。”我称赞。
“配这扇形的图案,我还得去找一张扇形的两人沙发。”
我笑看把他送出去。
这就结束了一日的生意。
我的店,早上十时开,下午四时关。我并不想吸引太多陌生人来摸摸拣拣。
第二天,亦是一个艳阳天,我习惯在看报纸。
那个女孩子又出现了。
与她在一起的不是昨天那个男孩子。
与她在一起的是个中年男人。
我放下报纸,看她的动静。
她推门进来,后面跟着那神气的中年绅士。
她如一朵花般说:“那只瓶子还在吗?”
“还在。”我去取出给她着。
这男人是谁?
她很嗲,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我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是父亲,或是叔父。
“买下来好不好?”她把嘴已贴在他耳畔说。
“只要一只瓶子?”他讶异。
“还有这面镜子,配成一套。”她说。
“你当心,”中年绅士一边掏腰包一边说:“每一件古物都有它以前主人的魂魄跟着不放。”他笑。
“我才不信,那你写字楼里岂不是充满了鬼?那么多古董花瓶,哈哈哈。”她笑起来极美丽。
我虽是女人,看着也心动。
那中年绅士连标价都不着,就付现钞。
临走时,那女孩子朝我闪闪眼。这家伙。
我心很沉。
这么美而这么不安份。我叹口气。美丽的女孩子一向不按牌理出牌,我能说什么?
这香水瓶与镜子都该装饰她的梳妆台吧。
我摇摇头。一整个下午,我都用银丝重串一条玻璃珠子,一半是为着消磨时间。
那日并没有其他的客人进来。
一日做一宗生意已经足够,到四点我关上铺子出去游逛。
有一位老太太托人来叫我去看着她家里一些旧货。
如今做人越来越不容易,到老往往晚节不保,我很同qíng这些好出身的老太太。
摸上老房子,她早在等我。
她把所有的玻璃东西,堆在一张毯子上让我挑。
我一蹲下,便发觉是个宝藏。
我用纸笔把货色一件件记下。
其中有两件钉玻璃珠的外套,九成新,一件黑色,另一件银白,手工都是现在无法仿造的.
老太太在一边问:“还值几个钱吗?”
我不会像其他商人,乱压她价钱至三五百块。
我先点点头。一边翻动瓶瓶罐罐、镶银的玻璃缸等。
还有一些首饰,以及两只碎钻手表。
看得出这老太太以前的生活过得极之富泰。
我算了一算价钱,答她:“算两万元整吧。”
老太太怔住,“有人说只值三千。”
“那人是坏人。”我简单的付她现钞。
她接过钱说:“你喝了这杯茶再走吧。”
“好。”
她斟出茶,我在幽暗的客厅中坐着,看我买下来的东西。其中有一只表只要修理一下,马上可以转卖一万元以上。我又何尝不是jian商,我叹口气,把东西收拾一下,转身便走。
我说:“你尚有东西的话,就来找我。”我给她卡片。
回到店内,已是傍晚,我小心放好货物,锁好门,便离开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