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赚多少,一个月才几千块钱,吃吃喝喝已经完蛋。”
三个人无言相对。
随后老瑞说:“发奋已经太迟,我还是结婚算了。”
我说:“他能负责你全部开销?”
“是,我很快不必再工作,有他出去做便可以。”
“他还是个学生哪!”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
我真的被弄糊涂了,我怪叫,“你倒嫁什么人?”
“一个有独立资格的人。”她说。
“谁?”我与妻齐齐问。
“你们没见过。”她答。
“老瑞,别这样二百五兮兮的好不好?婚姻到底是人生大事,虽然说如今可以离婚,离了再给,难免元气大伤,况且有多少个女人有资格结三四次婚?”
妻也说:“为生活为出路结婚,都不是好办法。”
“那么为什么呢?”老瑞问。
“自然是为认为跟这个人生活比一个人生活愉快。”我说:“狂恋是不需要的,别太戏剧化。”
老瑞怔怔的说:“两个人生活当然是比一个人好。”
“是吗,那么为何那么多人闹分居?”我问。
老瑞说:“你这个人最讨厌,非但没有解决我的问题,还引起那么多难题,老听你说话,已经头发白。”她勃然大怒。
妻说:“你别理他,他也是为你着急。”
老瑞说:“我走了。”
“吃完饭再走。”
“我不是没有地方吃饭的。”
她走了。
妻责备我:“你看你,太过份了。”
是的,我是有点过份,我为她看急。明明看她走条错路,又不能举出什么具体的方法来帮她,眼睁睁看着她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碰乱撞。
“在这个关口不适合说话。”妻说:“一切话都变成讽刺她讥笑她。”
“那么,朋友要来有什么用?”
“朋友,朋友是要来陪着吃饭用的。”妻立刻答。
我呆半晌。
以后的日子里,我努力与老瑞联络,想叫她来吃饭。
老瑞对我非常冷淡,甚至不耐烦。
我心中有气。我是一片好心,我有正经职业,我有家庭,我可不愁孤独。
妻说:“你与她斗气,你疯了。”
我翻过报纸,“我在阅报,看看有什么结婚启事,也许老瑞真结婚了,想通知亲友也说不定。”
“啊?会这样吗?倒真要留神。”
“到今日尚未登出来。”
我们一直期待发生的事,并没有发生,不过老瑞绝足不来,是个事实。
她终于被得罪了,也难怪,我把她说得一文不值:没事业、没房产、没丈夫、没现款、没青chūn,又不美貌,要死,简直把她踩成柿饼,难怪她生气。
活该。三十年的jiāoqíng,毁于一旦。
你别说,家里少了老瑞来坐,顿时像欠缺什么似的,静了下来。
怎么能不寂寞呢?她那么勇敢,我们太过自爱,不敢说不敢做的事,她全部付之于行动,光是做观众,都能骇笑,这么jīng彩的一个人物,忽然绝足不来,损失不少人生乐趣。
而且多多少少我有点担心她。
老瑞能不能在三十高龄修成正果呢,就要看过不过得了这一关了。
结婚以后,若能克守妇道,克勤克俭,那是不成问题的,若还出什么花样,话就很难说了。
我口气老到,到现在还常常想以长辈姿态出现,指出她的不当,当然她要不高兴。
玩火,是她的事,沦落,是她的身体,她不需要朋友来教导她指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