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默心疼,仍然陪她到沙滩。
我问:“孩子什么时候出生?”
“深秋,希望是个女孩子。”
我再也想不出有什么话好说。
她忽然抬起头来,问我:“孙的事,你们都知道吧?”
“什么事?”我瞠目。
她微笑。
我涨红了脸,随即明白了。
“说与我听,不要蹒我。”
“大律师应酬自然是很繁忙的。”我说。
“忙得那个样子?”她仍然好脾气。
“也难免有女朋友。”
“这就是了。”她问:“什么样的女人?”
“粗鄙的女人。”我愤怒的说。
“我做错了什么,令得他对我冷淡?”她问我。
“男人都是一样的,他对你放心,知道你飞不到哪儿去,便冷淡一点。”
她浅笑,我呆呆看着她。
“那么,”她说:“作为一个女人,对丈夫这种行径,是否要假装痴哑?”
“忍耐是中国女xing的美德。”
“到什么时候呢?”她问我。
我不能回答。
“到永恒?”她问我。
“我一直觉得你很愉快。”我震惊,“我以为你不介意他出去逢场作戏。”
“每个人的忍耐力都有极限。”
我消汗,“你打算怎么样?”
“跟他离婚,”她的声音非常镇静。
“可是……可是你现在怀孕。”
“孕妇也是人。”她缓缓说:“我已经下了决心。”
“好的,我支持你,”我冲口而出,“我自知没有什么能力,但我愿意尽我的力。”
她微笑,“小老弟,你的qíng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有很多地方是要你出力的,但是参与别人的家事,并没有好处。”
“谁要什么好处?”我苦笑。
“那么多谢你了,见到孙,你跟他说一声,我有要紧话跟他说,”她笑,“现在连我见他都要预约,多可怕。”
我钦佩地看着她清秀的脸,女人的勇气都是被坏男人激出来的,在好男人的呵护下,再jīng明的女人也会变成软弱的笨人。
第二天我见到了老孙,叫他回家。
老孙笑,“老弟,你越来越像个奶妈了。”
我若是他兄弟,我就打得他鼻子流血。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孙太太。
我问:“他回来了?”
孙太太说:“回来了,他告诉我他很忙,只能给我一小时,我跟他说了。”
“他反应如何?”
“他开头不相信耳朵,后来弄明白了,说我开玩笑。”
后来老孙就恼羞成怒,一声不响的离开。
孙太太叫他不用再回家,她已将大门的锁换了一把。
我非常吃惊,“真的?”
孙太太说:“我觉得一个人要自发自觉觉,我一直没有出言警告过他,他也就当我透明,一路放肆下去,而结果你看到了。”
“把他赶了出去?”
“是。”
我说:“你休息吧,我明天来看你。”
他一定bī得她走投无路,她才会这么做。
早上孙大律师见到我,怒气勃勃,他连胡髭也没剃,就开始诉苦。
“她把我从我自己家赶出去,你听过这种老婆没有?她说人类的文明进化,因而产生一夫一妻制,如果我爱冶游,最好是离婚。”
我冷笑,“离婚?你哪里再去找这么个美丽贤明的妻子,与可爱俊秀的三个大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