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qíng哪儿有这么坏,一个人悲观起来,不可救药。我的意思是,我才廿二岁:一个大学毕业生总不见得会饿死,怕什么?
姊姊打电话来说:“有没有把戒子拿到珠实店去问问?”
“问来gān什么?我说什么也不会卖掉它。”
“才一卡拉大小,卖也卖不了多少钱,你去问问价钱,听说钻石涨了,我买的时候约五千元。”
我笑,“不会是全美。”
“可是也没斑没疤的。”她抗议。
“好了好了,我替你拿去问。”
“对了,张家豪问起你。这才是我要说的话。”
我愕然。“张家豪?张家里是谁?他问起我gān什么?”
“家豪是那天送你回家的男人,你姊夫的同学,你忘了?”
“我从来没记得过他。”我不以为然。
“听着:明天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心qíng不好。”我说:“那里都不去!”
“听着,二妹,妈妈最担心你,地想你快点嫁出去,你老不出来“那怎么行?简直是不考,至少你该找个男朋友约会。让她老怀大慰。”
“别这么好笑可以吗?我实不想出来。”
我留在家中。谁知道张家里是什么人。
星期五下班,我走进一间首饰店,装作很不在乎,说是要重钰一只戒子。然后闲闲地问:“你看这钻石能值多少?”这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我们得问张先生。”伙计眉开眼笑,“你等一等。”
那位张先生出来了,笑容可鞠,看见我,一怔,吏笑容满脸。“柳小姐。”他叫我。
“你认得我?”我问。
“我是你姊夫的同学。”他说:“记得吗?我叫张家豪。”
“但是我姊夫又不是订珠实鉴定的。”我看他一眼,想起这名字。
他笑,“这是我家的珠实店,我下班就在这里学习学习。”
逢商必jian。油腔。
我把针戒给他看。
他研究了一下。“没有黑点没有裂痕,面积很好,但是色泽差点,嫌huáng了,你不觉得?并且底部不够深,所以光头反折土来,形成一个圆圈,你仔细看看,如果没有这两个缺点,值一万,可是现在也占六七千。”
他说得如此专业化,我只好点点头。
“是重贴吗?喜欢什么款式?”他问。
我看他一眼,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怎么口气如此油滑,活脱脱是个小商人。他到底是念什么科目?
我吱吱唔唔。
“那么先洗gān净吧,好不好?这款式远新。”他真会奉承。
我点点头,“不过戒子放在你这里……”
“放心好了。洗gān净后我送到你姐夫那里。”他说。
“谢谢。”我心想,七八千块,倒也不是小故目呢,可以顶两三个月的开销了。
“我送你吧,柳小姐,现在这时问不好叫车。”我说:“不用,张先生,不客气,不好意思麻烦你。”
“我坚持。”他并不与我多客气。
这倒是很可爱的,如今实是诚意送普通女友回家的男人还实不多。男人们的算盘越打越jīng。
我对他的印象略为改观。
路上很塞车,幸仍小日本车有冷气。我有心事,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略嫌大一点,有三间房间。父亲去世之后,书房可以取消,我与母亲睡一间房,该去租个小单位,可省即省。
张家豪与我说话,我竟没有听见。
“什么?”我问他,“……什么?”
“听说你最近去东京度了假!”
“呵,是,玩了两个星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