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叹口气,“我总觉得有点儿不,也有点儿是。”
我说:“我不想这些,我只想明天咖啡的事儿。”
“你真幸福,阿瓦。”她说。
“瞧,因为你是玉,玉的烦恼可特别多。”我说。
我的论文还是停留在第一章。
只有两星期便得jiāo初稿了。
我可不担心,唉,船到桥dòng自然直啊,债多勿愁,蚕多勿痒。
第二天我简直没有心思上课。
到这个时候,同学教授都发现我手上多了一个钻戒,都以为我真订婚了,都来恭喜我,又问我对象是谁,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他们以为我怕难为qíng,笑了。
阿玉在一旁给我老大的白眼。
我不去睬她。
放了学,我第一个冲出校门,去看那辆雪铁笼CX。它端端正正的等在那里,既无霸道似的,又霸道得不讨厌,一部可靠的车,像它的主人。
KT来替我拉开了车门。
我运气还真不错,总有个人开开车门,聊胜于无,这也算是个不错的了。
他向我笑笑,没说什么。
我也向他笑笑,没说什么。
他把我接到他家里去,照例做了咖啡,还有芝麻面包呢,这又是我喜欢的意大利羊酷派麦臣芝麻。
他在放唱片,奥莉薇亚纽顿尊的“假使爱我告诉我,如果不爱让我跑”,我听听就呆了,阿玉那一日,不也是在听这首歌吗?
反正派行,人人都买一张。
“你喜欢谁?”
我把头发扯起来,做个yīn阳怪气的样子:“大卫宝儿。”
他笑着点点头:“猜也猜得到。”
“我喜欢他的样子,歌还是卜狄伦的歌。”
“你中文好不好?”他担心的问:“我中文不大好,其他没问题,卜狄伦的歌随时可以几首出来。”
“不,我中文很坏,我只看红楼梦。”我坦白的说。
“恐怕不止吧?”他问。
“红楼梦看得好,已经够了。”我微笑。
“我中文不好,怎么办?你看不看鲁迅?”
“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我一本正经的说:“我也不会开刀,而且一感冒就会哭。”
“很好,咱们互相迁就一下。你煮不煮饭?”
“不煮的。”我说。
我以前跟家杰也说过不煮的,一个人要维持原则。
“我也不煮,没关系,可以用个佣人,我是吃芝麻面包。”
“对!”我说:“毕竟吃没什么重要。”
“是,娶老婆又不是娶厨子。”他笑。
“但是你的咖啡烧得很好。”我说。
“我会做给你吃。”他说。
我笑了。
“你玩网球?打回力球?远足?”他又问。
“行一点,我会打弹子,打得不错。”我夸口,“你呢?”
“我不行,我妹夫打得好。”
“你几兄弟?”我问。
“妹妹与我。”他问:“你呢?”
“只有我一个。”
“太好了,你看,阿瓦,我一看就知道你适合我,根本不必多问。你有没有同感?”
我不出声,他是比家杰好多了,他拿得出条件来。
我指指那边厢:“那是你的书房?”
“是,进来看看。”他说。
我进去了,照例是很大方的设计,放着许多室内植物,墙上挂着许多照片。
“美丽的女孩子。”我赞道。
“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