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头笑,“我自你退出文学班得到启示。说真的,何必呢,我喜欢的,根本不是霍家东那种男孩子。”
“看得出来,霍家东也并不是热爱喜欢你。”我又说。
“你真利害。”
“彼此彼此。”我说。
“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
我说:“我们早已认识。”
“好朋友?”
“有这种必要吗?”我问。
世上总有些人跟一些人是谈不来的,何必虚伪地硬要有友无类?何必不坦白的说一句:你不能赢得每个人的心?而那么多的人可以成为好朋友,我看不出为什么定要苦苦争取敌人的心。
况且这世上确是有敌人这回事的,有敌人又不是没面子的事,也不是错事,完全没有必要花这么多劲道在这种无聊的事上,证明自己人缘天下一流。
我摇头之后,吴中英也明白,她无奈的笑。
“你比我还固执呢。”她说。
看针对什么事。对有些事我有商量的余地,我很愿意聆听意见,在这种不事上,不妨率意而行。
“祝你快乐。”她说。
“你也一样。”我说。
“毕业后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我们在社会上见。”我说。
“到时再决胜负?”吴中英问。
“自然,人生自开始,便分胜负。”她很自负的说。
“盖棺论定。”我也不肯认输。
“那么今天便谈到这里为止。”
我说:“吴中英,谢谢你与我说话。”
她稍一迟疑,“戚莹,老实说,与你说话很有趣,比吵架开心多了,可惜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我笑。
我们在校园中告别。
她也有进步呀。话退出便退出。
在公路车站上碰见霍家东。我去站在他身边。
他很意外,“咦,好吗?”
我点点头,看着足尖。
“回家去?”
“去图书馆。”
“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又点点头。
刚想上公路车,我说:“隔壁锦记的红豆冰很好吃。”
“是吗?”他是故意的,我知道。“那就一块去吧。”
是我先转头向锦记走过去。
迎面来了几个同学,看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走,不禁诧异起来。
我假装没看见,面孔又泛起红cháo。
“你是一个很标致的女孩子。”霍家东说。
我不响。
“正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他说。
我忍不住转头,向他展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感谢主,我们都成熟了。青鹞子
打电话到她写字楼去?这是一个办法,硬著头皮试一试,如果她对我没有记忆,届时再想别的办法。
电话倒是轻易接通,我报上名字。
“记得我吗?”我面孔都红了。端本这家伙也有他的道理,我从来没有约会得那么辛苦。
“记得,爱司广告公司,有什么问题吗?要不要叫安妮与你们联络?”安妮是他们公司的市场经理,马秀升的意思是说:阁下找错人了。
“不,不是公事上的,”我说:“马小姐,”我忽然决定坦白,“我想约你出来吃杯茶或是什么的,如果你不介意多一个朋友,我们定一个时间如何?”
说完这番话,我连耳朵都烧起来。端木是对的。
那边有三秒钟的沉默,她一定要籍词推却我了,一定。
谁知道她说:“明天下午五点半好不好?大家到山顶吃咖啡,我愿意在秋天去看山上的景色。”